鬼醫,可鬼醫還是想與沐容一較高低,著實是以前沒有人敢這樣與他說話。
初生牛犢不怕虎,這話果真不假,難道她不知道,這些日子挑戰失敗者已經有幾人毒發身亡。
沐容一臉純真地望著鬼醫,“前輩,銀家說的是真的,我看到船就昏,著實我自幼體弱住在小島,船坐多了看船就昏,我這頭一昏,肯定彈不好琴。前輩,你老一瞧就是心胸狹隘,不對,是一瞧心寬得像小溪那樣的前輩啊,就把涼亭讓給我吧?”
說了半天,還是說他心胸狹窄,“臭丫頭,不就是我只答應你看半個時辰醫書,這樣如何?我給你看一個時辰,把涼亭讓你。”
居然拐著彎地罵他!
鬼醫又氣又惱,心下哪裡還能平靜。
看這丫頭的年紀不大,如何自己再不照她之意行事,就算他輸了,也成了欺負小姑娘。
沐容繼續笑著,“前輩真是高風亮節,多謝多謝!一個時辰哦!晚輩對你的景仰之情真如江湖奔騰,滔滔不絕……”
拍馬屁嘛,誰人不會。
沐二郎站在人群,一臉讚賞,更有些忍俊不住。
沐十郎若有所思,“九娘這是以退為進,一來就用上攻心之術,先是搶涼亭,再是要看鬼醫所著的醫書,如此一來,鬼醫早前的必勝之心就變成了疑惑,心理上先輸三分,琴韻必然早不如前。九娘又說她改了琴曲三處,讓他別說是她彈錯,就更讓鬼醫好奇,屆時定會用心聆聽。在鬥技之上,鬼醫先遜三分……”
範大人立在一側,沉吟道:“十郎說得不錯,你祖母將九娘教導得很好。”
老太君教九娘,著實指點過,可更多的還是沐九娘自己領悟。
鬼醫喚上二奴,帶上紅泥小爐上了烏篷小船。
沐容走近沐家兄妹三人,將他們喚到一邊,道:“二哥,給我備幾名寫字速度快,字型公整的筆錄文人,待我瞧過醫書,便由我誦出由他們記錄。”
沐十郎連連拍著巴掌:“鬼醫定不知九孃的本事,到時候我們沐家藏書閣又多一套神醫族的醫書。”
沐二郎使了個眼神,示意沐十郎與沐曼華休要多言,“十郎,你回去安排,尋三五名寫字速度快、筆跡又工整的筆錄,先莫張揚,待辦成之後再說。”他頓了一下,問道:“不知妹妹要在何處進行。”
“回行館得近半個時辰,如此太耽擱時間,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記下來,時間擱得越久,越易遺忘。在明春園尋個院子,先將筆墨備好,稍後待用。”
沐曼華道:“九姐姐,這個我可以幫忙,我識得大周貴女,可以請她們幫忙,就說九姐姐挑戰鬼醫後需要休息,她們聽說過你前些日子中毒體弱之事,你又救了大周鳳祥郡主,定是樂意的。”
沐二郎道:“必須是單獨的院子,不能被人打擾,你可明白?”
沐曼華連連點頭,轉身離去。
沐二郎生怕有人對沐容不利,令人備了紅泥小爐與茶水來,又有春香、秋香二人進了涼亭服飾。
沐容吃了枚蘋果。
鬼醫朗聲道:“丫頭,我使的是名琴綠綺,相傳此琴乃是司馬相如夫婦留下的傳世名琴,乃本醫最心愛之物。”
沐容看著手裡的琴,這琴是老太君送她的禮物,“我手中之琴,乃先母遺物,名喚長相依,是家父當年為我母親請最著名的樂師打造。”
一把是普通的琴,不過因著有父母的感情在裡面,於她就有了別樣的意義。
綠綺可是千古名琴,在比樂器上,沐容就輸了一籌,但她笑得淡然,就似並不是什麼要緊的事。
鬼醫心下的沉重感又重了兩分,一個是名琴,一個是普通琴,就算他真勝了,又有何光采,何況對方就是個小丫頭。
在鬼醫的數數聲中,沐容的纖指已落在琴絃,做好準備,她學了聲嬰啼之音,眾人聽得稀奇,立時個個側耳細聽。
鬼醫則是氣惱不已,“譁眾取寵,臭丫頭,彈個琴也要玩出不同尋常的聲音,你彈就彈,居然學嬰啼之音。”
然,這才是開始,彈到每一節關鍵之時,她依舊會配些聲音,比如孩童的誦書之音,就連聽不懂琴韻的人,都能感受到琴裡講訴的故事與意境。
沈宛並未離開,她聽著這個看上去只得十二三歲的少女如何挑戰鬼醫,很顯然,鬼醫的琴音出現了兩分凌亂,這是走神。
明春園裡,無數的人看完爭奪第一名的大賽後,紛紛奔到涼亭欣賞鬼醫與西涼沐九娘鬥琴。
沐九娘一邊彈琴,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