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容笑道:“明日我會上門挑選飾物。”
沈宛道:“本妃恭迎沐九娘大駕。”
小姑娘都喜歡飾物,沐九娘也不例外,許是認為她身邊一國親王妃,手裡定是有奇珍異寶,想挑一件喜歡的去。
範大人、範七娘聽聞沐容挑戰鬼醫,又替沈宛選毒服茶,不瞧那邊的賽事盛會,而是趕到鬼醫這邊瞧看,聞訊趕來的人還真不少。
沐容道:“鬼醫前輩,我們繼續說賭注。”
鬼醫笑了又笑:“你若輸了,與我身邊兩奴一般,做我奴僕,供我使喚。”會識毒的小姑娘,做他的奴僕也不錯,到時候他可以將對方改造成藥人,光是想想,鬼醫就樂。
沐二郎等人心下一緊,別說他不應,老太君也不會允許她最疼愛的孫女給人當奴僕使喚。沐家是西涼的大世族,怎會讓沐家的嫡女與人為奴僕,這不是打沐家的臉面。
鬼醫又道:“不用太久,就以三年為限,如何?”
一日為奴,終身是奴。
沐容問:“不是選毒服茶。”
“那是給不會識毒之人準備的,可你……識毒,這個賭注自不作數。你要怪,就怪你替人識毒,否則你就有一條萬全之路。”
沈宛心下一沉,一旦沐容真的輸的,她欠沐容的情分就更大。就連沈容都不敢代她嘗毒,當然,就算沈容會這樣做,她也不會允許。
沐容道:“我既選擇,又怎會後悔。家父曾教導晚輩,男兒當頂天立地,可女子也當言而有信,我不悔讓你瞧出我的底牌,我只是不忍看到一個長姐為護幼妹以身犯險。今日不出面,他日回想,我必生悔意。”
鬼醫對她的看重又多了兩分。“你若勝了,賭注是何物?”
“江湖傳言,鬼醫乃天下第一神醫,醫術了得更著有醫書,我要瞧你駐顏延壽的醫書良方。”
這丫頭,真是狡猾了。
有人求醫,有人求藥,可她卻要瞧醫書。
與人問醫求藥,不如自己掌握一技,是這個意思?
人群裡,範七娘控抑不住,帶著怒意地問道:“祖父,她為什麼不替祖奶奶求養心丹?若祖奶奶吃了養心丹,絞心疼的病症定能痊癒,這可是太醫說的唯一法子。祖父……”
範大人心下微沉:難不成沐容知道範夫人並無此疾,真正有此疾的是白姨娘。
白姨娘是他一生摯愛,但他只能給她姨娘名分。
這些年,因為範皇后打壓,白姨娘與老三更是受盡了委屈,甚至於原是一府,也分成東、西二房,東府是平遠候范家大爺與範夫人母子一家住;而西房卻住了三位姨娘、兩個庶子,人口極多。
沐容是範夫人的嫡親外孫女,幾十年來,範夫人與白姨娘一直有芥蒂、仇怨,這不僅是兩個女人的仇,更是兩個兒子、兩房兒孫的怨恨,是無法消散的。讓沐容給白姨娘求藥,這著實不妥。
鬼醫問:“你為何要瞧醫書?”
“前輩這話問得稀奇,我自然是替長輩所求,晚輩有幾位極其疼愛我的長輩,駐顏延壽良方,一聽名字就知是女性長輩。前輩只說允是不允?”
鬼醫自視琴技頗高,當屬天下第一,要是拒絕,這不是說他沒有信心。“本醫應了,但最多隻能借你一個時辰,不,半個時辰……不,不,半炷香,一刻工夫。”
那可是神醫一族集聚幾十代人的心血,原是不外傳的醫術,怎會讓旁人瞧了去,瞧這少女似乎並不懂醫。
沐容勾唇笑道:“前輩未免太過小氣,只借我看一刻工夫,借閱一個時辰如何?把你著的書都給我瞧,我能看多少全由著我。”
鬼醫見她步步緊逼,又漲了條件,心下緊張,“不行!你不是說只看駐顏延壽類的醫書,怎又說到旁的,還要一個時辰。”
“前輩難道不知,小女不懂醫術?最多不過就是記幾個藥方,一個時辰……不算多。”她知得甜美,一臉真誠,無害得像只小白兔。
“一個時辰太長,最多……最多半個時辰,但前提是你必須勝我。”
沐容信心滿滿地立在一側,“前輩,我先說好,我彈的《沉浮》與前輩所彈不同。我在全曲之中修改三處,回頭前輩可別說我彈錯了音。晚輩一坐船頭昏,勞前輩把涼亭讓與晚輩如何?”
這個臭丫頭,居然與她提條件!
涼亭是他的,是他的……
先提出她修改了三處,又讓他去船上彈。
換作是任何一個人,都會不高興,沐容的言辭已經惹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