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斬邪司啊。”楚妙立刻道:“神守山斬邪司有不少楚家弟子,我與當今的斬邪司掌舵人亦有舊,你若要尋人,也算是找對人了,你那位朋友多大,叫什麼名字。”
楚妙很熱心,她也想給未來的女婿留下些好印象。
“她叫小語,今年應是七歲。”林守溪說。
……
“小……語?”
楚妙露出了吃驚的神色,她盯著林守溪,問:“你們是何時認識的?”
“今年。”
林守溪見到楚妙面露異色,以為她知道些什麼,心中一緊。
“今年啊……”
楚妙想了一會兒自己認識的家族,七歲的女童倒有好幾家,但是叫小語的……她沒什麼印象了。
“你怎麼會認識一個七歲的小姑娘的?”
楚妙露出了警惕之色,她來時打聽過林守溪的年齡,十六歲……十六歲減去七年則是九歲,幸好,這應該不至於是私生女,那她是什麼呢?失散多年的妹妹?
“總之就是……機緣巧合認識的。”林守溪很難解釋。
“她的姓氏呢?”
“不知道。”
“除了名字與年齡之外,你還知道什麼嗎?例如她的家世,容貌,亦或者……和你的關係。”楚妙繼續問。
“她是我徒弟。”林守溪並未隱瞞。
“徒兒?”
楚妙與楚映嬋皆露出了詫異之色,不知道他是何時騙來的小徒弟。
“我女兒都有徒孫了麼?”
原來是沾親帶故的……楚妙更加認真地聽林守溪說下去。
“她的打扮與白祝挺像的,嗯……她家還有一座劍樓,對了,我還見過她孃親。”林守溪努力回憶。
“她孃親長什麼模樣?”
許多大戶人家都設有專門存放寶劍的樓,不足為奇,但若能知道家長的長相,找尋起來應該不難。
“她孃親……”
龍宮裡,林守溪與慕師靖合力修河圖洛書陷入難關之際,小語的孃親透過古劍發聲,將他們從河洛的深淵中拖拽而出。
在此之前,他也不止一次地見過那位女子。
能生出小語這般可愛少女的女子,自也是風華絕代的仙人,但當林守溪想要描述她的容貌時,他的思維忽然亂了。
——像是有一隻透明的手從自己的五臟六腑間攀出,指尖如刀刺入豆腐一般扎進大腦,輕描淡寫地抹去了什麼,待他回神,他對於那位神女的印象只剩那襲飄卷如魂幡的青裙以及透著淡璃色的、深不見底的眼眸。
“你怎麼了?”
楚妙玉指伸出,點向他的眉心,一注寒意透體而入,林守溪腰背挺直,他再看向楚妙之時,如大夢初醒,背心驚出冷汗。
“我……想不起來了。”林守溪說。
楚妙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她知道這個少年身上藏著暫時無法吐露的秘密,故也沒再多問。
“只是這些線索的話,恐怕不會太好找。”楚妙說。
“孃親總吹噓自己手眼通天,為何事到臨頭反而露怯了?”楚映嬋問。
“我……”楚妙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女兒看不起,“放心,只要她是神山附近的人,哪怕掘地三尺,我也幫你找出來。”
“有勞皇后了。”林守溪揉了揉太陽穴,心有餘悸。
楚映嬋對這個‘小語’也很好奇,不知她究竟是誰,竟能讓林守溪這般上心。
之後他們又閒聊了一會兒,楚妙抿著茶,口中時不時呢喃一句‘小語’,她對於這個小姑娘似乎比林守溪更加上心。
“娘,你怎麼了?”楚映嬋問。
“沒什麼,只是想起了小時候的一個玩伴。”楚妙說。
這個世界上,好像只剩下她知道宮語的名字了。
提及小語之時,她最先想到的當然是三百年前的往事,那時候小語約莫也是七歲,整日逃課玩耍,氣得老先生整天跑去和宮主告狀,宮主又寵溺女兒,每次也只是象徵性責罰一番,那時候的小語整天披著繪有鱷魚的披風在家族裡跑來跑去,活脫脫是個混世小魔頭。
兒時的記憶猶在眼前,當時的恩怨如今看來不過是小打小鬧,但歷經多年,它竟比復國時血火塗空的夜晚更刻骨銘心。
轉眼之間已是三百年的光陰了。
哦,對了,小語似乎也有一個苦覓不到師父……三百年前,小語苦尋師父而不得,三百年後,她的徒孫苦尋名為小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