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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四十一章:小語的罪已詔

了,我不想死在她手裡。我沒有說什麼,我本就不希望他來,況且大勢之下,誰來也沒有用的。我向景冶子詢問,問他有沒有算出什麼重要的東西,景冶子猶豫了很久,才湊到我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說:我見到了天命,雖然只有冰山一角。”

“他還說,天下方士之氣運,他獨佔了八斗,今後方士縱有神機妙算者,也再不可能達到他這個地步了。”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向他詢問所謂的天命。我知道,這樣的方士通常喜歡以天命不可洩露為由,故弄玄虛地打啞謎,所以我起初沒對答案抱有什麼希望,誰知景冶子不僅給了我答案,給的還很明確。”

“他用手指蘸了水,在我面前的石桌上寫下了兩個字,厄城。”

“厄城……我本以為這說的是那座真氣發源的死城,但景冶子卻搖頭,說,根據占卜的結果來看,這座城應該在極北方,位於冰雪掩埋的深處,那座城很古老,在人類還未誕生之時就已存在,它是某個秘密之境的入口。至於裡面有什麼,景冶子也不知道,他說,那是他最夢寐以求的地方,因為那裡藏著命理的終極,但他去不了,他不是修行者,無法捱過那樣的冰天雪地。”

之後的筆記又跨越了兩年。

“好久沒有動筆了……景冶子是為惡魔傳信的使者,他蠱惑了我。”

“我想去北方,去找那座厄城,我不敢確定,我到底是想要逃避,還是真的想去面對世界的真相,但我的身體在漸漸老去,它每天提醒著我,說你快死了,你快一事無成地死了。”

“年輕的時候,我喜歡算術、天文、樂理,喜歡詩酒歌舞,我覺得只要騎上了心愛的馬,捎上了心愛的女子,世上就沒有地方是去不到的。人老了,銳氣就真在不知不覺間磨掉了,我現在整天說著以大局為重,局面反倒越來越亂……不該抱著遺憾而死,成為冢中枯骨。”

“我要前往厄城。”

後面的內容很單調,講述的是他動身前往厄城時所做的準備,準備十分詳實而完善,考慮到了各種情況。

讀到這裡時,莫說林守溪與小禾,哪怕是宮語,瞳孔中亦流露出了一絲緊張。

他們知道,這些準備哪怕再詳實,依舊是沒有用的,因為他將要前往的,是一個未知的地方。

“他與你說過這件事嗎?”宮語問。

“師父不曾與我說過。”林守溪搖了搖頭。

在他記憶裡,十二歲那年,師父確實消失過一段時間,那時,師父說他是去閉關了,今日他才知曉,原來他去往的是極北冰雪的厄城。

宮語輕輕點頭,正準備翻到下一頁,忽然,夜風大作,將窗戶吹開。

燈焰劇烈搖晃後熄滅,一縷細長的白煙飄了起來,引得人心頭微涼。

宮語合上窗,重新點上了蠟燭,這才繼續往後翻頁。

接著,他們都吃了一驚。

後面的很多頁都用墨筆劃去了,劃得乾乾淨淨,一個字也看不清。

“這……”林守溪皺眉。

按理來說,這段內容應是師父動身前往厄城的過程,這是至關重要的東西,可它現在被抹得一乾二淨……裡面藏著什麼師父不願意讓我們知曉的秘密嗎?

一直翻,一直翻,後面的頁數同樣如此,一直到最後一頁,筆記上的字跡才重新清晰了起來:

“這已是從厄城回來後的第三個月了,每次回想起這段經歷,我都不敢確定這到底是不是真實的,我真的擺脫宿命了嗎?還是說,這也是我的命呢……算了,想這些沒有意義。這條黑紫色的紋路越來越深,壽命將盡,我活不了多久了。”

“守溪長大了,我相信,他終有一日會成為天下第一高手,而我……”

“該死了。”

筆記戛然而止。

……

“若我早些看到這份筆記就好了。”

許久之後,宮語將燭火熄滅,幽幽地說。

她想起了孃親留下的文稿,其中記載著一個名為真國的地方,它在另一個世界的極北地帶,與這個厄城或許有關,但無論她對於這個厄城多麼感興趣,以她現在的身體,根本無法抵達。

宮語合上筆記,將它重新儲存好,之後主動推著林守溪,走出了這間死氣沉沉的書房,來到了秋風微涼的夜裡。

殘月高懸,浮雲飄動,殿樓在夜色裡聳立成幢幢的黑影,除了輪椅碾過地面,再也聽不見一絲的響動。

“我想與林守溪單獨說說話。”

宮語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