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美齋吃上一頓姑蘇美食。
致美齋建於前朝,專門燒製滷味菜點,掌勺的幾位大廚手藝精湛,頗受樊城當地鄉紳喜愛。平常便是賓客雲集,門庭若市,今日正趕上城中的小姐少爺們出來踏青,午間飢了,自然相攜來到致美齋大快朵頤一番。致美齋門口這會兒已經停滿了馬車,有幾位穿著體面的少爺正在和一位酷似掌櫃的男子交談著。
辛詞抬頭朝飯館裡張望一下,見早已人滿為患:“恐怕要等等才有空位。”
“這件事蘇小姐不必擔心。”嘉南側過頭,朝辛詞擠眉弄眼地說道:“宣家三少自有法子。”
宣然瞪了嘉南一眼,扭頭便朝門口走去,那位男子見到宣然,立馬喜笑顏開,一邊作揖一邊把他迎了進去,辛詞和嘉南緊隨其後。三人從大堂一直走上二樓,推開雕漆朱門,進到一間裝潢雅緻的房間。房內以青磚鋪地,設有一套紅木桌椅,桌上擺著的碗筷皆為象牙所制,古韻十足。
他們三人坐定後,那掌櫃便笑著掩門而出。辛詞略帶不解地望向宣然:“不用點餐?”
“自是不用的。”嘉南笑嘻嘻地接過話去:“致美齋的菜點上百種,但真正叫絕的不過七八種,咱們宣少爺挑嘴得厲害,每每前來都只點那八樣,一來二去,掌櫃子也便記住了。下次再來,不用吩咐就會端上這幾道菜。”
“原來如此。”辛詞點頭道:“因為是熟客,所以不用等位便可進雅間?”
“至於這件事,你還是讓宣然親自講給你聽罷了。”崇嘉南的臉上閃過一絲揶揄的笑容,宣然剛要出聲,卻見蘇辛詞正一臉凝重地盯著窗外。宣然好奇地隨著辛詞的視線望去,但見外面密密麻麻地擠了許多人,一輛囚車正夾在人群中,緩緩駛向菜市口。
宣然這才想起,前幾日樊城和臨近的薛城聯合逮捕了一夥到處流竄的劫匪,他們連殺三戶人家,甚至於裹在襁褓內的嬰孩也不肯放過,罪大惡極,省城下令不用等到秋後再行處置,直接拉到菜市口問斬行刑,以平民憤。
只是宣然不知道,行刑之日定在了今天。
但見本城縣令丘齊和薛城縣令張自勇親自出馬監刑,隨著囚車向菜市口走去。百姓們最喜圍觀殺人砍頭,彷彿是去旁觀什麼精彩的劇目,他們嘰嘰喳喳繪聲繪色地講述著那些狂徒所犯下的罪孽,時不時地傳來罵街聲和叫好聲。
“我去把窗子合了罷。”宣然見蘇辛詞一臉慘白,以為她是怕這種血腥之事。他剛要起身,卻被蘇辛詞猛地拽住袖口,她眼神迷離,聲音顫抖地說道:“我,我的繼母就在隊伍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難得一章裡三個兒子加老爸都出現啊……
再次重申,宣府人人都有小秘密,看似雜亂無章,其實都被一條暗線串著 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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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宅門的隱蔽事,一直是在想寫的dd
ps 本週末奉上歡喜的番外,炎原篇,剛熬夜寫好了……偶去睡了
祝各位今天海皮:)
18
18、番外: 。。。
炎原視角:
我叫炎原,小時候孃親曾對我說,我出生的那一日,千里之外的草原燃起了熊熊烈火,那火來勢洶洶,似有席捲國都之勢。但就在孃親誕下我的那一刻,一場及時雨化解了危機。百姓們紛紛湧上街頭,他們在雨中唱著跳著,劫後餘生的喜悅令他們的淚水與雨水混在一起。
在雨落下的那一瞬間,我來到了世上。
我曾好奇地問過孃親,為何我不叫蔭澤,而要叫炎原呢?母親只是笑著,那笑容現在回想起來仍是如花般美好。她把我摟在懷中,輕輕地說道:“人這一生,若是能燃燒一刻,哪怕隨後化為粉末,也算沒有白來人間走一遭。”
那時候我不懂孃親的話,直到若干年之後,暮然回首,我才發現,一切的一切,都在出生時刻既已註定。我的人生,亦如我的名字,曾轟轟烈烈的燃燒過那麼一次,隨即便陷入到永恆的沉寂中。
我愛過,很深很深的愛過一個女人,也許你曾聽說過她的名字——歡喜。
歡喜,歡喜,她就那樣飄然地闖入我的生命中,我該怎麼形容心中那難以描述的感覺呢。屬於我和她的回憶少之又少,大多數時候,我只是站在一旁,遠遠地凝視著她的側臉,那張臉上總帶著淺之又淺,卻是真心實意的笑容。
也許就是那種笑容,讓我無法自拔。一場小小的綁架,我付出了自己的真心,再無贖回的一日。這就是愛情嗎?記得她躺在床榻上,眼睛裡散發著堅定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