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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芒,明明她才是人質,為何我卻感到既慌亂又害怕。

細微的碰觸,我的臉不受控制地泛上紅暈,令我驚訝的是,她竟然也羞紅臉。我是不是可以認為,她並沒有想象中那般討厭我呢?

樂泉常常對我說,就是從那一刻起,我輸了,徹徹底底地輸了。先心動的那個人,便要甘願一人承受這心動所帶來的酸澀與失落。

我不聰明,也不強壯,更沒有權勢,可我也是個人,一個有感情的人。我從不認為在歡喜身邊,我是渺小的。相反,我知道,因為我的存在,令她感到安心。她有時會透過層層人群衝我點點頭,那便是對我最大的鼓勵。

她的出現,令我活得有尊嚴,我不再是依附於任何人的炎原,不再是躲在樂泉身後那個木訥的侍衛。

歡喜身上有種無法言說的力量,可以帶給她身邊的人勇氣和信心。她從不怨天尤人,從不自暴自棄,相反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她從未放棄過希望。這樣的女子,我不能不愛。

我想你會指著我的鼻尖,說我痴心妄想,說我自不量力。可我又能怎麼辦呢,愛了便是愛了,我沒法去管束自己的心,傻也好,痴也好,這條路是我自己選擇的,我從未後悔。

即使她愛著的人是爾夏,即使她孩子的父親並不是我,這些都不重要。或者說,在我眼中,這些都不算什麼。我曾對她說過,願意為她做任何事情,這個約定,至死不渝。

別替我感到惋惜或是委屈,其實我過得很快樂。關於快樂的定義有些玄妙,太傅子尋說,快樂是可以一邊品著香茗,一邊聽念竹撫琴。皇帝爾夏說,快樂的定義是可以牽著歡喜的手一覺睡到天明。我無意中問過歡喜,她對快樂的定義是什麼。

歡喜微微一笑,輕聲說道:“活著,自由地活著。”

不知為何,聽了她的話,我感到鼻子發酸。她從未跟任何人提及過她曾遭受過的虐待與折磨,那些或深或淺的傷口在她看來,不過是一些無法抹去的記憶而已。這種感覺我懂得,一路孤獨走來,只求可以自由地呼吸,可以為自己而活。

曾經,我沒有勇氣為自己而活,我情願躲在安全的殼子裡,因為歡喜,我才能走出那片方寸之地,自由自在地遨遊於天地之間。

我對她的愛,在很久之前,便化成一種更深刻的感情。依舊為她而心動,為她而滿心歡喜,但卻不會再嫉妒吃醋,不會再因為她和爾夏之間的親密舉動而感到失落。

前幾日,念竹曾特意跑來對我說:“炎原叔叔,父皇身邊有母后陪著,子尋身邊有我陪著,那麼你呢,你不會感到寂寞嗎?”

“寂寞啊……”我撫摸著念竹的頭髮,笑著回答她道:“如果我說,只要每天都能見到你們,我便不會寂寞,念竹信不信呢?”

念竹似懂非懂地望著我:“父皇說,每個人都該去尋找生命中遺失的那個部分。”

“叔叔遺失的那個部分,已經找到了。”我朝她點頭保證道。

“我不信,在哪裡?”念竹拽著我的胳膊,嘟著嘴問道。

我指了指心的位置:“在這裡,念竹。我從未感到如此滿足過,不是每個人都能幸運的遇到那個人,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很多時候只是一句美好的願景。”

“炎原叔叔。”念竹體貼地靠在我的肩膀上,安慰道:“我想,孃親並不是不喜歡你。”

“我明白,只是不像喜歡你爹爹那樣喜歡我罷了。”我把念竹抱到膝蓋上,注視著她那張酷似歡喜的面容:“念竹,叔叔不會講那些大道理,或是用之乎者也敷衍你,我喜歡你孃親,一直喜歡著,這就足夠了。能找到放下心房投入去愛的人已屬不易,我無法去奢求更多。”

我想,陌生的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心情。錯誤的時間遇到對的人,是轉身而去,還是留在原地?無論哪種選擇,已經沉淪的心再也收不回來。子尋選擇把那種感情轉移給念竹,但我卻做不到。

所以,大家才都說我是根木頭,一根執拗任性的木頭。

若干年後,當我們漸漸老去,當歡喜的眼角悄悄爬上皺紋,我想我仍會站在殿外,保護著她,哪怕那時我已經無法舉起腰間的利劍。在我心中,她永遠都是那個清清冷冷的女子,她會偶爾展露一個笑容,而我,願意為那個笑容付出一生。

如果真的有來世,如果孟婆湯沒有抹去我的記憶,我想下輩子能先遇到她,能先吻上她的額頭,能在她心底裡烙上一個印記。也許我會帶著她去那夢中的草原,烤全羊吃乳酪,並肩而立,一起眺望天邊如火的晚霞,她的頭會枕在我的肩膀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