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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天已破曉,夕霧樣作不知,依戀不捨,不忍離去。眾侍女都著l萬分。內大臣聞曉,怪道:“為何還未起來?睡得如此貪戀。”天色大亮之前,夕霧終於離去,儘管睡眼惺鬆,亦覺美觀風韻無比。

翌日,夕霧來信慰問,照例遣人偷送而至。雲居雁反而不似往日般急切回信,侍女們見此便擠眉弄眼,竊竊私笑。此時,內大臣進來了。雲居雁略顯侷促。夕霧在信中寫道:“只因姐姐對我存疑,不願坦誠相待。故雖已結璃,反覺此身不幸。然而戀慕之情,永世不渝,故欲憑此書釋我愁懷:

淚透青衫睹自絞,苦盼年餘手已勞。今朝莫要怪我痴,盈淚當面十瀾樣。“此信情真意切,愛意纏綿。內大臣閱畢,笑道:”字跡清秀,筆力雄健,好書法啊!“豁然釋消了昔時對他的成見。雲居雁猶豫未決,懶做地不願作復。內大臣恐遲不作復,有失體面。又料想她在自己面前,恐難為情,遂起身而去。柏木中將熱情招待使者,搞賞甚豐。此人昔日偷送請書,多閃閃爍爍,此時神靈活現,趾高氣揚了。他是個右近將監,平素夕霧將其作心腹看待。

源氏太政大臣亦獲悉此事。須臾,夕霧前來參見。但見他容貌清雅,比先前更光彩照人。源氏打量片刻,說道:“今晨情狀如何?慰問信可曾送去?賢者亦難因女人而不出差錯的。多年以來,你能不強人所難,性情溫和,不焦不躁待至今日。此心委實通異常人,深為世人嘉許。內大臣則一向性情剛強,不折不撓,這次忽然謙卑起來,必惹世人譏評。你切不可因此而得意非凡,不可一世,從而養成浮薄之性。內大臣看似落落大方,風流惆悅,灑脫不羈,其實並無豪放之度,卻是個近於迂腐,難與相交之人。”此乃照例訓話一通。他覺得此姻緣美滿如意,盡善盡美。源氏大臣今年三十九歲,但相貌仍清秀雋雅,甚是年輕,一點不似夕霧之父,倒更像年事稍長之兄。分看二人,容貌酷似,一模一樣。兩人共處時,則略有差異,各盡其美。源氏大臣身著淺色常禮服,內襯唐裝式的白內衣,花紋鮮豔而晶瑩。夕霧身著色調稍深的常利服,內襯濃丁香汁色紋樣的白線衫,神彩豔麗,饒具丰姿。

此日正值四月初八,六條院內舉辦浴佛會。寺院先送來一尊神像,導師則柵珊來遲。各院夫人皆遣女童送來品種繁多的佈施品及浴佛會用物,堪與宮廷媲美。諸公子也來赴會,儀式參照宮中。較莊嚴的御前儀式而言,卻是意趣橫生,令人敬仰。夕霧心不在焉,行過儀式,便即刻修飾一番,前往雲居雁處去了。夕霧與雲居雁長年相思,情愛至深,一旦夫妻團聚,自然格外恩愛。正如詩歌所言:“密密深情不漏水”了。有幾位年輕侍女,曾與夕霧調清作歡卻並無深切關係者,此刻心中也不免生出一絲嫉意。岳父內大臣見到夕霧如此溫柔體貼,風度翩翩,對此快婿也頗感欣慰,愈發器重他了。他雖因自己主動退步而心有餘怨,但想到他為人淳厚,長年忠貞不渝,耐心等候其志,實為難得,自當原諒他。此後,雲居雁的居處日漸繁華,甚至超過了弘徽殿女御處。內大臣的正夫人及其貼身侍女故而心生嫉恨,時有怨言。卻又無可奈何。雲居雁的生母按察使夫人聞曉女兒嫁得佳婿,深感欣慰。

且說六條院的明石小女公子,擇定四月二十後入宮。四月中旬正值賀茂祭佳節,紫夫人慾先行一日去參拜賀茂神社,照例邀約請夫人隨行。諸夫人以為與之同行,形似隨從,不甚體面,敵眾人皆婉言辭絕。故源氏太政大臣偕紫夫人及女公子三人前去。隨從人員也不多,惟有二十輛車前往,一切簡潔明快,倒也饒有風趣。翌日拂曉,眾人入寺參拜。拜畢同登看臺,觀賞美景。眾侍女的車子停於看臺前排成一串,甚為壯觀。遠處相望,均知此乃太政大臣家的行列,其氣勢龐闊,好生盛大!權勢之盛,可見一斑!源氏想起昔日秋好皇后的母親六條妃子的車子遭擠退之事,對紫夫人言道:“倚憑權威,盛氣凌人,作此行徑畢遭抱應。昔日葵夫人盛氣傲慢,終於報恨而死。”死時悽慘情狀,避而不談,只道:“再者兩人的後代,葵夫人之子夕霧,僅是一個普通平民,升官艱難緩慢;而秋好皇后則位極權臣,莫能與之相比。仔細想來,委實深可感慨!人生無常,世事變幻,命運難測。故人在活著時總想逍遙自在,隨意不拘。然而惟恐我死去後,留你一人於世,替我受過,晚年不免孤苦伶什……”話不曾完,見王侯公卿等皆上看臺,源氏大臣便前往就座。

是年的司祭敕使,是近衛府派遣的頭中將相木。他從內大臣府哪動身,與王侯公卿一行,都來到源氏大臣的看臺。另一司祭敕使,是惟光的女兒藤典詩。她因才華出眾,極受盛譽。冷泉帝、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