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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以使人信賴,遂逐漸疏遠她。這期間她也似乎另有所愛。”

“十月的一個夜晚,月明風清,我從官中退出來時,有一個殿上的人招呼我,要搭我的車子同行。此時我正想到大納言家去宿夜,這貴族說:”今晚有一個女子在等候我,倘是不去,心裡又覺得很是難受。‘我便和他同車出發。正好我那個女子的家在我們所要經過的路上。車子到了她家門口,我從土牆缺口處往庭中一望,一池碧水,映著月影,波光翩湘,清幽可愛。過門不久,豈不辜負這大好月色?誰知這貴族也正好在這兒下車,我只好不露聲色,偷偷跟著下車。他大約正是與這女子有約,得意揚揚地走進去,在門旁廊沿上坐下來。暫時賞玩月色。庭中殘菊經霜,顏色斑剝,夜風習習,紅葉散亂,頗有詩情畫意。這貴族從懷中取出一支短笛,放在唇邊吹奏起來,笛聲在夜空宛轉回蕩,格外悽清。接著又隨口唱起催馬樂來:“樹影盡垂愛,池水亦清澄……’與此回應,室內競發出美妙的和琴聲,也許是先就把絃音調好了吧?和著歌聲,珠落玉盤般彈出,演藝確實不凡!這曲調在女子手上流淌而出,隔簾聽來,如聞仙樂,與籠罩在月光下委婉的景色十分相應。這貴族大為感動,走到簾前,說了些令人不悅的話:”庭中滿地皆是紅葉,全無來人足跡啊!‘遂折了一枝菊花,吟頌道:

“菊豔香困琴聲起,

郎君情深方肯留。多有打擾。‘接著又道:“百聽不厭之人來了,請你盡情地獻技吧。’女的被他如此調清,便拿腔唱道:”笛聲吹得西風吼,此般狂夫不要留!‘兩人就這麼傳著情話。那女子哪裡知道我正聽得氣憤呢,接著又彈起箏來。她用南目調奏出流行樂曲,儘管指法靈巧,我聽著卻實在刺耳。

“我有時遇見一些宮女,十分俏皮、輕狂,也並不管她們如此而和她們談笑取樂。偶爾交往,亦自有其趣味。但我與這個女子,雖然只是偶爾見過一次面,要把她作為意中戀人,到底很不可靠。因為這女子過分風流輕浮,令人不能安心。我便以這日晚上的事件為理由,和她斷絕了來往。”

“我那時雖少不省事,經歷這兩件事情之後,也能明白過於輕狂的女子,不可信賴。何況歲月推移,年事日增,當然更加明白此中道理了。諸位正值青春年少,一定恣情放縱,貪戀香豔梅施之情,喜歡風流雅韻之事,灑脫木拘。然而諸位可知,草上露一碰即落,竹上霜一觸即消,此種風情難於長久。或許再過七年,諸君定能領會這番道理。鄙人如此功諫,也許愚昧,卻全出自真心。小心謹防那種輕狂浮薄的女子,可能做出醜事,法汙你高貴的聲譽!”他這樣告誡眾人。

頭中將照例附和稱是。源氏公子笑而不語,大概覺得:此話也說得不錯。後來他說道:“這些報瑣之談,不足為外人道哉!”隨即笑了起來。頭中將說道:“現在讓我來道點痴人言語吧。”於是說開了去:

我曾經和一女子有秘密來往。當初未有任何長遠之計,但是和她混得極熟之後,竟覺此人啊娜俊美,分外可愛。雖然在一起相聚不多,心中已當她是個值得珍愛的意中人。日子久了,那女子也表示出想與我相依為伴的意思來。我心中當下尋思:她想依靠我,一定會埋怨我冷落了她吧?便心生愧疚。卻不料這女子毫無怨尤,即使我疏遠於她,久不相訪,一去之後她仍把我當作情意中人,十分親明體貼、殷勤相待。我一時心動,也就對她表示出希望長相廝守的意思。這女子父母雙亡,孤苦伶仃,無所依靠,一副小鳥依人的感傷模樣,真令人覺得可憐可憫。我見這女子穩重可靠,覺得放心,有段時日,許久沒去訪晤。不料這期間,我家裡正夫人醋意發作,尋了個機會,把些惡言穢語帶去羞辱她。我後來才知道發生了這等意外煩惱之事,心中常常記掛,卻並沒有寫信與她,也久不探訪。我的行為深深地傷害了她。她意氣消沉、神情沮喪,終日形單影子。我和她之間已有一小孩。她苦思卻不見我去訪晤,遂折了一枝撫子花教人送與我。“頭中將說到此處,一時情動,眼角竟流下淚來。

源氏公子忙問道:“信中怎麼說呢?”

頭中將說:“沒有什麼特別的,只這一首詩:

“荒山孤殘壁,年年寂寞春。願君惜撫子,得沐雨露恩。‘我得了信,很是放心不下,當下便去訪晤。她面帶愁容,卻照例殷勤接待了我。多口不見,她已面目推悻,芳容不整。家中庭院蕭條冷落,加上此時正當霜露交加之時,倍覺悽慘不堪。她的話語如同秋蟲悲鳴,極易令人想起古昔哀情小說中的情景。我便回詩一首道:

“迷亂群花開,芳姿爛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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