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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較熟識,常去走動。而末摘花生性孤僻,素來對此姨母避而遠之。姨母便對待從說道:“因我只是位地方官太太,地位卑賤,我姐在世時常罵我丟其臉而看我木起。如今她的女兒窮困潦倒,我也心力不濟,哪能照管她呢?”雖說如此氣話,但畢竟沾親帶故,也常來信問候。

世上那些身份微賤之人,常模仿貴人之相,顯出一副自高自大的姿態。而未摘花的姨母,出身雖高貴,恐怕是前世冤孽使其淪為地方官太太,故其秉性有些低下。她想:“昔日姐姐因我低微而蔑視,豈料世事自會報應,讓她女兒如今也落到如此困窘之地,實乃該受其罪。我要趁機叫她女兒來替我女兒當侍女呢。這妮子性情雖是刻板,但做管家倒很可靠。”便命人帶話:“請你常到我家來玩吧。這裡的姑娘愛聽你彈琴呢!”又時常叮囑侍從,要她常陪小姐過來。可未摘花,並非有意驕人,只是異常怕羞,終究未曾前去拜訪姨母。這更惹得姨母忿恨。

此間,時運來轉,末摘花的姨父升任了太宰大或。夫婦兩人匆匆安頓了女兒的婚嫁事宜後,欲赴筑紫的太宰府上任,他們還是希望未摘花同去。便派人對她說道:“我們即將離京遠道赴任。你一人獨留京中,無所依靠,難免清苦。雖多年未曾走動,但近在咫尺,還可照顧。如今我們遠赴他鄉,相隔千里,實在對你放心不下,所以……”措辭十分委婉巧妙,但未搞花仍是置若罔聞,毫不領情。姨母更是怨恨不已,恨恨地罵道:“哼,小妮子架子好大!真是可惡,任憑你怎樣驕橫,住在荒僻鄉野中,源氏大將也不會看重的!”

正值末摘花生活慘淡之際,上皇降恩,源氏大將忽然獲赦,駕返京都。普天之下,一片歡呼。夾道兩邊男女老幼,都竭力向大將表明自己的愛心。大將體察他們的用心,甚覺人情不古,厚薄不均,不禁感慨萬千。回京後由於整日諸事紛忙,他竟未想起末摘花。光陰在風不覺又過了許多時日。公子仍未駕臨,末摘花不由悲哀地想道:“現在我還企望什麼呢?公子慘遭橫禍,我傷心欲絕。兩三年來,我日夜祈佛佑他平安。如今他終於回來了,可卻將我這日夜牽掛他的人忘了。他當年離京流放,我只當作‘恐是我命獨乖’之故。唉,人情冷暖,天道無常啊!”她怨天尤人,肝腸寸斷,獨自流淚不已。

她的姨母大武夫人聞知此事,心討:“果不出我所料!象她那樣出身困苦,孤苦伶仃之人,誰肯愛她呢?她家如此潦倒,而她卻神氣十足,不可一世,可悲可憐啊!”她覺得末摘花太不請人世,便教人告訴未摘花:“還是跟我走吧!須知身受‘世間苦’的人,即便是‘編入深山”也不憚勞苦的,而你卻留戀穿羅著緞的生活。難道鄉間不好麼?跟我同去筑紫,我決不虧待於你。“話說得十分中聽。末摘花的幾個傳文聞此皆怦然心動,私下抱怨道:”還是姨母說的是。她如此固執,是不會交運了。不知她心裡作何打算。“

再說末摘花的詩女侍從已嫁給了大工的一個外甥。此時她要隨夫同赴筑紫。侍從雖不甚情願,但也無可奈何。她傷感地對未搞花說道:“從今與小姐天各一方,心中不勝悲傷。”便欲勸導小姐同行。但未摘花對源氏公子仍是一往情深,不肯前去。她心想:“今雖如此,但終有一天公子定會記起我來。他曾對我山盟海誓,只因我命運不濟,一時被他遺忘。倘他聞知我窘困之況,不會不來探訪我的。”她所居之處,比昔日更是寒傖。但她仍心如磐石,翹盼源氏公子。家中器具什物,絲毫也不變賣。其志如山,堅貞不移。然而年與時馳,意與逝去,卻仍無源氏來訪的形跡。末摘花悲傷之情湧上心頭,終日以淚洗面,弄得容顏憔悴,形銷骨立,讓人目不忍視,可憐萬分。秋盡冬來,她的生活更無著落,終目悲嘆,茫然度日。

此時,源氏公子的宮邸內為追悼桐壺帝,正舉辦規模盛大,轟動一時的法華八講。選聘的法師皆是學識淵博,道行高深的聖僧。其中便有未搞花的禪師哥哥。法事終了之後,他便到常陸宅哪來探訪,高興地未搞花說道:“為追薦桐壺院,我也參與f這盛況空前的法華八講。那場景莊嚴肅穆,音樂舞蹈,一應事物無不周全盡至。恍如那就是極樂世界呢,源氏公子正是菩薩化身。在這五濁根深的渾濁世界裡,竟有此等端莊俊美之人,實乃奇事。”閒談片刻,便告辭而去。

未摘花聽了兄長之言,心中分外辛酸,想:“如此狠心拋棄孤苦無依之人,定是個無情的佛菩薩。”她覺得可恨,眼見情緣已斷,不禁萬念俱灰。正在此時,忽聞太宰大式的夫人前來探訪。

她們雖素不和睦,但大或夫人因欲勸誘末摘花同赴筑紫,故特置備了衣物親自送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