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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當指望你們和好,不想竟成水中泡影!唉,外面暮色好淒涼啊!”不覺又掉下淚來。

“那皆為淺薄之人的憂慮而已。往日我曾作過努力,但時時久疏問候。如今還有何緣由不常來探訪呢?日後我心尚諒解。”源氏公子答完,告辭而去。

左大臣目送公子遠去,回至公子舊居,但見室中裝飾佈置,一如葵姬生前模樣。然而人去室空,如是蛻變後空留的蟬殼。案上散放著筆硯,且有公子遺棄的墨稿。左大臣取出—一細看。然老眼昏花,字跡難辨,惹得眾侍女微微竊笑。墨稿中,多是些情愛纏綿的古詩,文字各一,體式多樣,寫得道勁秀美。左大臣甚是驚歎。仰望天宇,心念如此英才,日後將為外人,不覺惋惜。公子在“舊枕故嫋誰與共?”詩句旁題道:

“戀戀合歡榻,依依不分離。芳魂壤泉裡,每憶更增悲。”另一張寫有“鴛鴦互冷霜華重”旁題著:

“撫子凝朝露,孤眠亦淚多。塵積空床頭,猶是對沉愁。”

其間夾有一枝已枯的撫子花,想必是前日送老夫人信時搞來。左大臣便將此花速與老夫人,說道:“人死不能復生,此事本也無可奈何。細一思量此等悲事世間常有,多半與女兒緣份太淺,才使我等蒙此厄運。如是一想,反恨前世冤孽,思念亦稍有緩解。孰知時日一久,卻思念愈深。況且大將將成外人,真讓人心傷。先前一二日不見,便悵然若失。今後緣斷,我家定如日月失輝,教我何以度日呵!”說罷大哭。幾個年老的侍女睹此情形,不免悲號。其光景甚為悲涼。

眾侍女相與談論,各訴心中苦楚。有的意欲留下來侍候小公子,有的想暫時回家。於是離別的詩女便相互作別,其情景悽惻哀惋,令人目不忍視。

卻說源氏公子人宮覲見,聖上對他極為憐愛,並於御前賜膳。且問及種種情況,關懷細緻,情愛深摯,使公子感激涕零。告退後,又去參謁藤壺母后。眾宮女見了公子,倍感親切,紛紛前來慰問。皇后命王命婦傳問:“公子身蒙厄運,時日已久,末知哀情稍減否?”公子回道:“人世生死皆由命定,難以預料。此次新喪,實乃悲痛傷懷。幸蒙母后洪福庇佑屢番存問,方得延命至今,”即便平時,公子探望皇后,亦無歡欣愉悅。何況遭此厄運後,自是悲傷甚深。他身著無紋大禮服,內襯淡墨色襯施,冠纓卷束。如此素樸打扮,更添別樣風韻。因久不見東宮太子,便探詢近況,閒談直至夜深方才告退,徑往二條院去了。

二條院氣象一新。庭院景緻,經過精心修整,絕無纖塵。眾人皆換了裝束,豔麗地侍立於階側恭候公子臨駕。源氏公子睹此思彼,想起左大臣宅內眾持女的悲悽苦楚,甚覺可憐。

源氏公子整裝後便於西殿探看紫姬。室內已為冬季裝飾,豔麗奪目。侍女及女童裝扮齊整,用度齊備周全,極其精美雅緻。紫姬容貌端莊秀雅,嬌麗可愛。公子道:“多時不見,定長成大美人了吧。”撩開帷屏垂布,細細端詳:但見紫姬側坐一旁,脈脈含羞。姿容之美,言詞難喻。公子陪討:“竟與我魂思牽繞的人兒一模一樣呢!”便走呈紫姬身邊,訴說相思別離之苦。他道:“別離期間,詳情甚多,實難一時暢敘,且待日後再細說於你吧!居喪歸家,身蒙不祥,不便久留,容我日後再來一敘。從此我倆長相廝守,不會怪我吧?以後我們不會再分離,終身相守,望你別討厭我才好。”語調情真意切。少納言乳母不免心中暗喜。然而終有些擔心,她想:“公子情人甚多,且身分高貴,若其中一人早先出來做了正夫人,那紫姬不是就空喜一場嗎?”不由暗暗生恨。

源氏公子回至自己房中,叫一侍女替他捏腳,不久便人睡了。二日清晨,他寫了封信去詢間新生小公子的近況。老夫人也回了封感傷的信來。源氏公子看後,又勾起無限愁思。

自此源氏公子足不出戶,不再豬豔尋奇,過起恬淡悠閒的生活。有時不免敢於沉思,又覺無甚趣味。紫姬已屆待嫁之年,出落得豐腴圓潤,輕盈切娜,引起源氏公子無限遺思,曾數次言語挑逗,但紫姬卻慨然不覺。公子無奈,只得隱忍,天天陪紫姬下棋,或作猜字遊戲,以打發時日。於小小遊戲裡,足可顯出紫姬心靈手巧,嬌媚的品性來。過去若干年,只當她是個孩子,故未在意,如今情況不同了。公子雖可憐她,便實難忍耐,難免有所觸犯。二人向來親呢,一同起居,無甚猜疑,外人也不以為怪。可有一日早晨,公子早早起了床,紫姬卻遲遲未起,不知何故。

眾傳文甚是擔心,是身子不適吧?源氏公子將筆硯金收拾好放在帳幕中,便回東殿去了。紫姬知室內無人,抬起頭環顧了一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