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那雙拖鞋:“男式的?聶奚你這屋裡以前住過男人啊?”
“不長記性是不是?”
許昭秒慫,默默換上了拖鞋。
【04】
自從許昭住進來,每天都有新要求。前一天要種花,後一天要養魚,還不吃外賣,說沒有營養。聶奚買了豬蹄回來燉,他還嫌棄湯裡沒有加雪豆。
聶奚覺得自己二十多年來的耐心都花在他一個人身上了,出門時隔壁大媽一臉笑容地問:“小奚交男朋友啦?”看了眼杵在門口笑意盈盈的許昭,又補充一句:“小夥挺帥的。”
許昭衝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喊:“下班早點回來啊,記得買排骨。”
最近淮安太平,聶奚手上也沒什麼案子,坐在辦公室百度了一上午“骨折多長時間才能痊癒”。
下午檔案室的小張來敲她辦公室的門,“聶隊,這是你要的案卷,剛從市局調過來的。”
聶奚愣了一下,接過密封的檔案袋,小張疑惑,“怎麼想起看一年前的案子了?這案子不是已經結案了嗎?”
她笑了笑:“通緝犯不是還沒抓到嗎,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小張點點頭,要走時又不放心交代一句:“聶隊,這案子已經移交給了市局,按理說不歸我們管,這份案卷你儘早看完方便我歸還,而且不能帶出支隊。”
“我明白。”
到了下班時間,聶奚一直待到人走得差不多才出門,拿著案卷去會議室影印了一份放在包裡,若無其事離開了支隊。
剛到小區樓下就收到許昭的電話,“聶奚你去超市買點魚飼料回來,前兩天買的那袋它們不喜歡,都快餓死了!”
聶奚咬牙切齒:“許昭,你信不信我把你弄死拿去餵魚?”
電話那頭正氣凜然:“殺人是犯法的。”
聶奚啪嗒掛了電話。
回家的時候房間裡多了一股淡淡清香,抬眼就看見鞋櫃上擺了一盆花,是前幾天許昭買的茉莉開花了,淡紫色的五瓣小花,團團簇簇擠在枝頭,許昭就蹲在客廳的茶几前,拿著一片葉子逗魚缸裡的魚。
總是拉上的窗簾大開著,窗外繁密的樹枝將將伸展在視窗,將光線切割成行,斑駁灑在地板前。
聶奚有瞬間的恍惚。不過幾天時間,這房間突然就變得生氣滿滿,每一處都像充滿溫暖的光。
這麼多年來,她習慣了黑暗與冷清,便以為自己喜歡黑暗與冷清。可當光芒照進來時,她才驟然驚覺,原來她更喜歡光明與溫暖。
許昭笑吟吟地朝她伸手:“魚飼料買了嗎?”
聶奚面無表情將塑膠袋砸到他頭上。
晚飯燒了土豆排骨,聶奚是一邊翻手機食譜一邊做的,許昭就杵在廚房門口,既不幫忙,還指指點點,聶奚握著菜刀轉身,一臉寒意:“給我滾出去。”
“要不是我看著,你剛才就把生排骨直接下油鍋了!”許昭理直氣壯,“照著食譜都能出錯,真不知道以前你是怎麼活過來的。”
聶奚青筋暴起,許昭趕緊溜了。她回過身,看著鍋裡沸騰的排骨,微不可察掠了掠唇角。
吃完飯許昭早早就守在電視前等直播,聶奚收拾完過來一看,螢幕上正播什麼演出舞臺秀,模樣精緻的男明星跳著帥氣舞蹈。
再看許昭,看得如痴如醉,身子還跟著一起動,聶奚匪夷所思:“你追星?”
許昭目不轉睛:“我崇拜一切跳舞跳得好的人,他可是他們團的舞蹈擔當。”
聶奚想起那晚在酒吧舞臺上被聚光燈照耀的男孩,雖然她欣賞不來這種舞姿,但不得不承認,舉手投足都足夠帥氣。
於是破天荒的,幾乎不看娛樂綜藝的聶奚陪著許昭看了一個小時的男團跳舞。
他看節目也不消停,要麼嘴上哼兩句,要麼身子跟著扭,聶奚一會兒看看電視,一會兒看看他,笑了好幾次。
節目播到尾聲時,房間突然停了電,四周暗下來,兩個人嚇了一跳,一時間誰都沒說話,只能聽見彼此綿長的呼吸。
片刻,許昭突然笑了。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感覺中,他應該是偏頭看著他,說話時,有溫潤的熱氣拂過她臉頰,“聶奚,你以後要多笑笑啊,就像今晚這樣。”
她不知為何臉頰有些發燙,慌忙起身,“我去找蠟燭。”
許昭開啟手機,“路燈還亮著,估計跳閘了,我出去看看。”
藉著手機光走到門口,透過貓眼朝外看了看,黑魆魆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