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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的活兒,在謊言中生活,而不是在我們自小受薰陶的聖經真理中修煉。水上水下,人格受控導致分裂的事,他隻字未提。

“辛克萊爾,不要那麼喜歡炫耀你的多語天賦。這事他媽的就那麼簡單。”拜託,怎樣個簡單法,隊長?我得承認,沒聽懂卻要裝懂,那很簡單。天天都這樣人家也不會把你怎麼樣。但換個角度說,明明聽懂了卻要裝不懂,依我看,絕不簡單。頂級口譯員總是本能地作出反應,那是練出來的。聽,然後迅速反應,這就是口譯。好吧,我同意麥克西的話,口譯員也會在恰當的時候才作出反應,但這與口譯員瞬間反應的才能就沾不上邊了。麥克西要我過後給他翻譯,那是炒冷飯。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倫敦口譯員 第五章(6)

我還在想著這些事,突然間,一個沒刮臉的飛行員大聲地叫我們繫好安全帶。飛機像被炮火擊中一般,在頻繁的顫動中疾衝停下。艙門砰地開啟了,一陣冷空氣吹了進來,我不禁感謝起身上穿的哈里斯牌套衫來。隊長麥克西第一個從開啟的門中跳下,然後是帶著揹包的本尼,後面跟著提著手提箱的賈斯帕先生。在安東的催促下,我提著旅行包跟在他們後面費勁地走了出去。一踏上柔軟的地面,我聞到了退潮時海的味道。兩輛車開著前燈顛簸著穿過機場向我們駛來。先是一輛皮卡,然後是一輛麵包車。安東把我推到麵包車上,本尼也把賈斯帕推了進來。我們身後飛機的陰影下,那群穿厚夾克的男子正把黑色箱子搬上皮卡。麵包車司機是個女的,包著頭巾,身穿一件皮夾克,簡直就是成熟版的布里琪特。坑坑窪窪的小道上既沒有標示,也沒有路標。我們在往左還是往右?路邊有一群綿羊,在車頭燈強烈的近光照射下動也不動,呆頭呆腦地看著我們。車爬上了山頂,然後下坡。在無星的夜幕下,兩根花崗岩門柱搖晃著撲面而來又擦邊而過。車呼嘯著駛過一片奶牛牧場,繞過一片矮松樹林,最後停在一個四周高牆圍繞、鋪著卵石的院子裡。

黑暗中我看不清楚圍牆跟屋頂。我們排成隊,跟在司機後面,走到一個燈光昏黃、足有二十英尺高的門廊裡。迎面是一排排的威靈頓長統靴,旁邊用白漆標著尺寸。“7”字中間帶了一畫,像是歐洲大陸風格;“1”則是往上的那一筆先寫。牆上像掛網球拍一樣掛著一些舊雪靴。蘇格蘭人穿過這些雪靴嗎?瑞典人呢?挪威人呢?丹麥人呢?或者這裡的主人只是一個收藏家,專收斯堪的納維亞半島的小飾品?麥克西說:“去正北方的一座小島,那裡沒人會來打擾我們。”“你現在知道得越少,待會就能睡得越香。”我們的女司機在前引路。她的皮領子上有個標誌,這讓我知道她叫“格拉迪絲”。我們排隊走進了一個大廳,頂部裝有椽木,四面八方都有走廊。主人提供了一壺茶和一盤冷點心,讓我們中間吃完炒麵後還覺得餓的人可以填一下肚子。另一個女人名叫珍尼特,面帶微笑,正領著我們的隊員去他們需要去的任何地方。她讓我坐到一張放有刺繡座墊的高背長椅上休息。

大廳裡有個球形的落地式大擺鍾,上面顯示的是英國時間。六小時之前,我離開了漢娜。五小時前,我離開了佩內洛普。四小時前我離開了安德森先生。兩小時前我離開了盧頓機場。半小時前麥克西叫我把自己最為得意的語言置於水下保密起來。我的“好看護員”安東搖了搖我的肩膀。我跟在他身後,疲憊地上螺旋樓梯。我說服自己,我即將接受聖心避難所學校監護牧師淨化之手的正義審判。

“這裡還不錯,是吧,先生?”安東推開一扇門,問道,“不會想你家裡的老婆或菜餚吧?”

“事實上我沒想,安東。只是有一點……期盼。”我傻傻地說道。

“呵呵,我得說,你這狀態不錯。預定什麼時候回去?”

我意識到自從給漢娜打了告別電話之後就幾乎沒跟安東交流過,覺得應當跟他套套近乎。“你真的結婚了嗎,安東?”說完我笑了,記起他聲稱已經八年沒跟他妻子講過話。

“經常結,先生。結了離,離了又結。”

“其實是在休假期間才相聚,是吧?”我猜道。

“是啊,可能吧,我的生活就是這麼回事。”

我又問:“悠閒的時候你幹些什麼呢?我是說,你沒出發執行任務的時候?”

“名堂多著呢,真的,先生。我有耐性的時候就去監獄待一小陣子。我喜歡開普敦,不是說那裡的監獄,是海濱。我到處追女孩子。呵呵,我們都泡妞,不是嗎?現在你向上帝祈禱,然後睡覺吧,先生,因為明天有大事要做。如果你搞砸了,我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