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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他很有信心地走進一間雜屋,與蛛網和蚊蟲大戰,在成堆的松子裡果然又有新收穫。有一個玻璃鏡片,不知曾照過什麼樣的容顏。還有一根泥垢包裹的銀簪子,在掌心裡一擦,便閃出一道誘惑的銀光。

“亂丟亂丟,不就在這裡麼?”

他自言自語,帶著一種埋怨的口氣。話一落音自己也奇怪,他埋怨誰?為什麼事埋怨?其實他至今什麼也不知道,只知道這個樓宅曾經住有一個大戶,家中有男有女,如此而已。但他又很有把握,似乎認定曾有一個女子經常在這裡敲核桃殼,經常在這裡繡花和畫畫,經常與母親鬥嘴抬槓。她的牙齒還老出血,尤其是刷牙的時候,一吐便是一口紅水,這是不會錯的——他這種把握簡直無根無由,一冒出來後卻頑固透頂趕也趕不走,十分奇怪。

伙房裡有人叫他。他挑著一擔草往柴房走去。他走過曾經有人走過的樓梯,穿過曾經有人穿過的廳堂,跨過曾經有人跨過的門檻,聽到長長一聲嬌滴滴的“嗯——啦”,不覺嚇了一跳。仔細一聽,發現剛才不是人聲,只是一扇木門旋出的聲音。

接下來,他聽到柴房內有人潑水,進門一看,卻未見到人影,但地上和柴捆上真真切切有些水漬,還透出女人的髮香,好像剛才確實有人在這裡洗過頭髮。怪了,今天這裡只來了泥匠和木匠,決不可能有女人。而且誰也不會如此混蛋,往柴房裡潑水吧?

回頭想想,剛才的“嗯——啦”到底是人聲還是關門的聲音?

“鬼!”——

一擔草丟在地上,他鬚髮倒豎,扭頭就跑。“有鬼呵——”

鄉下鬧鬼的事很多。供上豆腐、雄雞、餈粑,請法師來偷偷念一通咒語,就算驅鬼辟邪了。熊知仁瞞著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