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軍校身體一震,勾踐之語顯然是擊中了他們的要害。勾踐又道,“說吧,這會兒給你們機會。”
領頭的軍校:“小的取敵首級九顆,可石大人只給小的晉了四級官爵……”
勾踐:“少給了你半級,若這半級加上你已可為將,對嗎?”
軍校:“大王聖明。”
勾踐又望了另一名軍校,那軍校忙道:“小的也是,取敵首級七顆,卻只加了三級官爵。”
勾踐的目光再投向石買。石買一怔忙道:“此是事實。可是大王,軍中單數者眾多,半級之爵只能記於功勞簿上,若再戰有取,湊齊了雙數還可再爵啊。”
勾踐:“寡人明白了。這半級之爵,石大人若給了你們,他就有失職之嫌。不給呢,你們卻吃了虧,所以就憤不平,竟有兵不訓,仗著人多勢眾敢鬧到朝廷大臣的府門去。擾亂軍心不說,竟還敢假借司馬大人的不平,你們知罪嗎?”
兩名軍校大驚,伏地求饒道:“大王恕罪。”
“恕罪?”勾踐忽聲調一沉道,“你們的官爵可加半級而賞,這一加啊,你二人就是將軍了。可兩名將軍的頭顱卻要給司馬大人一用。靈姑浮!”
靈姑浮:“微臣在!”
勾踐:“將此二人砍了,首級懸於兵營示眾,若再有敢滋眾鬧事者,一律問斬!”
兩名軍校已連磕其頭道:“大王饒命!”
勾踐:“饒你們不得!放心去吧,你們的親屬皆可得到撫卹!”
本還有人想為軍校求情,聽大王話已至此,便面面相覷,做聲不得。
靈姑浮喊:“帶下去!”
禁衛們押走了兩名剛升為將軍的軍校。
石買雙膝一抖跪下了,泣音道:“大王,微臣有罪,也有所明白了。”
勾踐:“你明白什麼?”
石買:“這世上啊,有兩件事不可欺,甚至想都別想。”
勾踐“噢”了一聲:“是哪兩件?”
石買:“一件是王道,一件是民意!”
“起來吧。你是有所明白了,可還有不明白的。本來是一件事,你卻將它分為兩件。”石買未曾起來,聽了此話由不得打個激靈。勾踐接著道,“在寡人看來,王道即為民意,民意也為王道啊。自以為民意可欺,可所欺的恰恰是王道!為臣者,自以為是為民請命,可有時請的正是為臣者的己命!”
石買:“微臣已大明。”
勾踐:“噢?”
“為臣子者,入了王廷,就為王分憂;退出王廷,則固府自守!”見勾踐開始微點其頭,石買又道,“所謂每日三省吾身,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先王之憂而憂,后王之樂而樂。”
勾踐:“看來,寡人不殺你是對的。殺了你,你只能帶著成者為王敗者為寇的怨恨走,如今你卻悟出這些道理來。石買啊,寡人留你,終於讓你懂得了何為為臣者該固守不渝的本分。”
石買忙磕了一個頭:“大王,微臣有個請求,微臣的府第與采地太多了,甘願還給王廷。”
勾踐:“不必了吧。”
石買:“一定要還。微臣有八處府第,留下一處自住即可。另有采地三百多里,臣自用十里也足夠了,其餘的全部納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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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殺一儆百(5)
勾踐:“這可不是寡人之意。”
石買:“與大王沒有一絲關聯,是微臣甘願的!”
勾踐:“既如此,寡人受納了。退朝!”
夫差書宮,日。
夫差正讀完了一份奏策,將策一扔便喊:“宣伍相國!”
侍臣伏地奏道:“大王,伍相國才走不久。”
夫差臉色一變:“那就再宣!”
不久,伍子胥至,微笑了道:“大王,又有何事?”
夫差並不賜座,拈起奏策道:“相國,此策寡人已閱。”
伍子胥:“大王以為如何?”
夫差:“不妥!”
伍子胥一怔,臉上已明顯不快卻剋制了道:“大王倒是說說如何不妥?”
夫差:“我何必再建一支陸地之師?”
伍子胥:“不建陸地之師,那該建何師?”
夫差:“水師!”
伍子胥話已犀利:“大王,此支陸地之師,將是我伐越復先王之仇的精銳!”
夫差:“水師就不能伐越嗎?”
伍子胥:“越國多山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