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瑪冷笑一腳踢開老人,罵道:“賤骨頭,畜生都嫌你又硬又臭。”便轉身走開,想要看看滾落雪谷底的薩班此刻情況如何了。她聽見的獒群在不停的吠叫,四處張望發現它們從坡脊遠遠的繞著向下,準備到冰谷底部對薩班進行進攻,度瑪對身穿紅袍子袈裟,紅纓氈帽的年輕喇嘛的想法十分複雜,一方面,她痛恨這魯莽的少年傷了她最喜歡的雪獒若拉,一面面她想起阿里地區的大師仁欽桑布曾對她說的話,他說口誦佛典能夠口*焰的奇異之人與她有婚姻之緣,眼下,她親眼目睹了這個與她有姻緣之人狼狽不堪的滾下冰谷底,她說她要殺死他,這是氣話,然而在她心目中,她未來的丈夫是高大帥氣風度翩翩,然而薩班的形象令她大失所望,他怎麼會是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所以她心裡很惱火,想要好好教訓一番他,恨不得雪獒狠狠咬他幾口肉下來。
她鐵青著臉看著獒群慢慢地將站在冰岩上的薩班圍困,獒群雖然低聲咆哮著,卻沒有貿然行動,它們在等候著主人的訊號。手無寸鐵的薩班無可奈何地看著獒群的逼近,他進退不得,因為退後一步便是萬丈深淵,眼見形勢危急,老人又驚又慌又焦慮,一邊跪下苦苦哀求:“大慈大悲的聖女度瑪,請召回聖獒吧。”度瑪對他的苦苦哀求充耳不聞,她在想著一個少女的心事,如果薩班十個毫無作為的男人,沒有一點令人震撼的英雄氣概,她會愛上他嗎?如果獒群撲上前,他有能力,有力量,有策略安然脫身嗎,她真想試驗一下,因為她度瑪喜歡的男人必定是能夠從險境從容脫身的英雄。
她冷冷一笑,從容地從腰間抽出橫笛,她閉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氣,她腦海裡浮現一副畫面,獒群如閃電一樣撲襲而上,地面的積雪被極速的巨軀體撞擊激起雪塵,如同風暴來臨,危急中的小喇嘛命運如何?她屏住呼吸,將意念彙集胸膛聚成一團氣,準備吹出……一道身影一閃,度瑪的手突然一震,睜開眼發現雙手空空如也,然後看見一個人在雪坡上翻滾而下。原來,慶旺眼看度瑪就要吹響橫笛,他知道這竹笛正是召喚獒群攻擊的號令,一旦笛聲響起薩班的性命難保,在這千鈞一髮的危急當頭,他趁度瑪走神的一瞬,拼老命掙扎站起,然後猛然撲上去,伸出沒有受傷的手,如鐵鉗一般拽住橫笛,從度瑪手中奪取,可老人畢竟身傷體衰,根本收不住腳步,整個人重重地摔了下去,剛好跌落下雪坡,像一段枯朽的木頭翻滾下去……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奔跑向深不可測的懸崖
薩班吃驚地望著坡頂上發生的一切,老人作出了最英勇行動,這一切都是為了救他,他眼睜睜的看著可憐的老人如雪球一樣滾落下來,隨著一聲撞擊的巨響“砰”,激起一團巨大的雪塵霧,老人恰好滾落在他的腳下,獒群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驚得往後退了好幾十步,它們對著滾落下的老人咆哮著,一時卻不敢上前,薩班跪著抱起老人,老人早已昏死過去,他伸手探了了一下鼻息,老人氣若游絲,薩班不覺悲痛萬分緊緊摟住老人,這一路行來,他們之間的感情早已情同父子,老人捨命撲搶竹笛的那一幕讓他感覺老人的護犢之心,他流著淚呼喊老人的名字:“旺爺,您醒醒。”他的呼聲卻激怒獒群,它們圍了上來,在離他咫尺之處,發出令人膽寒低沉咆哮聲,這些畜生焦燥不安,它們張著大嘴,噴出霧氣般的涎水,眼裡露出可怕的兇光,薩班對眼前的危機絲毫不覺,他陷入深切的悲慟之中,也許是天意,也許是老人在冥冥中意識,薩班感覺一根硬邦邦的東西頂住他的喉嚨,他伸手想撥開,卻抓起一根橫笛,他意識道這是老人捨命搶奪下的橫笛,控制雪獒的武器,此時他才發現,獒群已經圍在他的周圍,已可嗅到從雪獒嘴裡噴出的惡臭。
他必須要立刻改變形勢,讓可怕的獒群離開,他能夠做到這一點嗎?他天資聰穎,記憶超群,熟知音律,一隻曲子只需聽過一遍,他便可吹奏,他回憶起度瑪吹的樂曲,那是古格一帶的民謠――《神鳥沖天歌》,他將橫笛貼在嘴唇邊,開始吹奏這一曲清亮而悠揚的笛曲,焦燥不安,顯露野性的獒群聽見笛聲後突然安靜下來,它們先是呆呆望著薩班,隨著音樂旋律的愈加激揚,獒群開始不知所措,圍著他們轉了幾圈後,突然後撤,然後在雪坡上奔跑追逐起來。看見獒群的異樣變化,站在坡頂的度瑪隱約感覺不安,她焦急地向獒群發出叫喚:“噯,噯……”可是薩班將笛子越吹越響,曲調明快的旋律越來越急驟,如展翅的神鳥越飛越快,越飛越高……獒首帶著另外兩隻雪獒順著雪坡俯衝而去,瞎了眼的若拉跟在後邊,它們的爪子踢揚起一團團雪塵,隨著笛聲節奏的加速,它們的奔跑也在加速,度瑪無可奈何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