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鳳宮裡,莊皇后瞧著長樂一臉蒼白灰暗的神情,不由得心頭一顫,這孩子前幾日來給她請安時還很活潑靈動,不過多久就從白嫩水靈的仙桃子變成抽巴巴的蔫苦瓜。
今天早朝過後,聖旨已經下到她的棲鳳宮了,她是母儀天下的皇后,理論上講,這世間所有活著的女人就沒有哪個是她不能說的。
皇上著旨讓她訓斥富昌侯府太夫人和柳國公府繼夫人(如小田氏和秦氏母女這種上不得檯面的,連被皇后訓斥的身份都沒有)兩位誥命,也算是她的本職工作。
為了不只是做好本職工作,而是昇華本職工作,在皇上老闆面前博得績優,這不莊皇后才宣來長樂,想看看長樂是什麼態度,試試長樂在這件事上的反應如何。
做事不由東,累死也無功,怎麼說長樂也是富昌侯太夫人養大的,她這把富昌侯太夫人罵一頓,若是長樂不願意,她可圖個什麼,這罵人訓人,說什麼話怎麼責,也是講技巧的。
“你這孩子,多大個事,都由你母親、你舅舅和本宮為你做主,怎麼好折騰成這般模樣,叫我們瞧見多心疼,”自從上次長樂暗中幫了她,莊皇后瞧她與以前不同。
對於長樂這樣既有利無害又可長期發展合作的聯盟物件,莊皇后十分樂於拉攏幫扶。
“讓舅母見笑了,長樂還是小,不經事的,”長樂捏著帕子,輕易不敢湊到眼前,害怕一沒把握好,先把自己哭淚崩了,“柳哥哥與珊妹妹那事,長樂早是知道的,”長樂並不隱瞞,先把外宅抓女幹那事講給莊皇后聽,聽得莊皇后又驚又怒,萬沒想到還有如此荒唐之事在前,又很意外若有這等事,依著她大姑子蕭華長公主那性情,不是早該殺富昌侯府及柳國公府片甲不流、血流成河了嗎?那怎麼還能留著他們兩府給自己添麻煩,還要自己訓斥他們呢?
“我念著柳哥哥及柳伯母這些年對我的好,便未與我娘說的,”長樂裝包子上癮,莊皇后聽完,一片瞭然,原來是不知道啊,又憐疼長樂性子柔和、顧惜大局。
長樂要是早說了,她娘蕭華長公主必然會大鬧一場。等著鬧完,哪怕那時她們是對的一方、佔得是理,也會因為蕭華長公主歷來霸道的名聲及蠻橫的行事手段,被人傳出口去,變了模樣,是理也成不是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到時候,再由皇上伸手管來這事,就不會是現在這般御使參奏富昌侯及柳國公他們兩府了,輿論風向大利於長樂及蕭華長公主母女了。
莊皇后細思則恐,不由得輕挑長眉,再去看長樂時,長樂正病弱西子般的可憐,又覺得可能是她自己想多了。
“那時,我並不知道秦珊是我二叔的外室女兒,”長樂又把她從公主府回富昌侯府也就是皇上下旨封她為公主那天,富昌侯府發生的大戲於莊皇后說了,聽得莊皇后一陣‘嘖嘖’祭出“世間竟有如此□□之事……”的大殺器。
這才哪兒到哪兒,長樂暗中鄙夷,若是那秦氏母子三人從她二叔的外室變成她爹的外室,那才夠得上呢。
“我原是念著兩府素來對我有情,自己委屈了也不願意多說什麼,”長樂未說完,莊皇后立刻不贊成地打斷她,“傻孩子,這等事怎麼能委屈了自己,柳承熙做出這等事來,實在可惡,他但凡有半點顧慮於你,怎敢做出這等事來。”莊皇后還想說,便是不顧慮長樂,也要顧慮長樂背後的身份,這簡直是不把國法皇家放在眼裡啊。
長樂點頭,繼續說之前被莊皇后勸解時打斷的話,“哪知這上京城裡忽就起來流言,我並未說出去,難道還是爹爹祖母或是柳伯母他們自揚醜事?昨日娘也聽到了,被氣得病了……”她重點提示的是流言。
至於她娘,她娘實是累著了。
她娘既搶了那人回府,又怎麼會讓那人著閒。一日日纏在那人身邊,暫時還沒太理外面飛流言的事,可見‘色’真乃人生首位,長樂很怨念。這中年人的愛情,就像老房子著火,一旦火起,真是什麼也壓伏不住。
“誰氣病了?”贏帝江昭乾剛進來,正聽得這句,腳上緊了一步,等他幾步走進內室,室內眾人已經矮下半截身子,“恭迎萬歲!”
“都起來吧,長樂,你剛剛說誰被氣病了?可是你娘?”贏帝江昭乾做萬萬人之上的一國之君,能讓他關心生死的,除了他那兩個兒子,只有他皇姐蕭華長公主了。
贏帝江昭乾來棲鳳宮,並不是知道長樂在這裡,特意跑來關心的。
他是剛好從賢妃那裡看完二兒子,又想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