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而擺脫了同濟伯府謀逆的干係,沒有被牽連到,這是是非非瞧著亂成麻,卻是蒼天有眼,公道自在人心的。
長樂這話反問得楊易寧心裡一陣舒坦,擔著的心算是落回肚子裡了,只要趙薈蓮姐弟沒事,他管
同濟伯府裡其他人去死。
“侯府裡這邊有我,妹妹不用擔心,你兄長我掃天下怕是還不夠才能差得太遠,但掃一府之地,還沒問題。”
楊易寧這話就是富昌侯府以後在他手裡,肯定是清清白白、乾乾淨淨,絕對一顆紅心向太陽,緊緊圍繞在贏帝的統治中心,絕不拖長樂的後腿一下。
長樂點頭,她自是信得過楊易寧的。
與楊易寧簡單說過這幾句話後,長樂和李榮享一前一後出了楊易寧所在的屋子,至始至終長樂都沒有看那個孩子一眼,這孩子是好是壞是留是送,都與她沒有關係了,這孩子即是在富昌侯府裡住著的,就由富昌侯府未來的主人楊易寧來處理吧。
長樂是半點沒注意她家男人心裡已經暗暗盤算出了什麼樣的打算的,一味想著一會兒見了她爹富昌侯後父女之間會是個什麼樣情形,她爹應該要恨死她了吧。
富昌侯楊寧治做為繁盛殿之變的附逆,與富昌侯府的家眷們待遇不一樣,那規格在原有基礎上可謂是更上一層樓。
關押著富昌侯楊寧治的地方,在富昌侯府的中堂小院,單獨而成,與其它各處接不相連,這處小院裡的看守侍衛都比著其他地方多上許多,崗哨之間距離更近,可謂是佈置森嚴緊密。
“我一個人進去吧,”到了關押富昌侯那間暗室的門口,長樂對著身後跟著她的李榮享說:“這可能是最後一面了,我想與他獨處一會兒。”
李榮享哪裡能讓,他怎麼能放心長樂與富昌侯獨處一室,萬一富昌侯見著長樂情緒激動,做出點什麼不理智的行為,以長樂那弱不禁風的體質……他都不敢想。
他也不明著說他的擔心,只拉著長樂的手,在長樂的掌心裡用拾指畫著圈圈,一圈又一圈的,抬起的眼睫翹著,一雙幽深漆黑的眼睛,含著一片水光瞧著長樂。
不知怎麼的,長樂忽就從李榮享這副神色裡想到了汪小白,總是無辜地眼神望著她,騙她心軟,騙她給的好吃的,騙她親自抱……真是誰家狗誰家主子,要不要這麼賣萌啊,好吧,她認栽。
長樂氣鼓鼓地甩開李榮享握著她的手,卻也沒有再說不讓李榮享跟著她一起進去的話,李榮享如何乖覺,這還能不懂,笑嘻嘻地跟著長樂進了去。
叫著暗室的地方,往往不怎麼暗,別說插在房間四個角落裡的油燈,還有進門處的兩隻半人高的大燈,只說放在臥室中間石桌上的那盞小燈也不顯昏黃的。
室內除了富昌侯外,還有兩名看守的侍衛,他們見著長樂進來,對視一眼,在引著長樂一起進來的那人招手下,一起退了出去。
富昌侯楊寧治坐在暗室一角的軟榻上,頭髮衣著都很整齊,看得出沒受什麼罪,據說被抓後,都沒用怎麼問,就把知道的一切都說了,這般還嚇得不行,還不如他那兩個混蛋侄子多少還挺一會兒,見過一輪大刑呢。
長樂也是醉了,就這個膽子還有心情去參加謀逆,她真不願意承認自己是這種人的種,說‘丟人’都是侮辱‘丟人’這兩個字了。
本是安靜坐在軟榻上的楊寧治,見著長樂進來了,立刻激動地從軟榻上彈起,奔著長樂就過來了,可還沒等真正到長樂身邊,就看到長樂身後還跟著一位帶著銀製面具的男人。
楊寧治心頭一凜,過去的腳步頓住,站了下來,穩了穩聲音,還是有些發顫地說:“長樂,你來了!”
被囚禁的這幾天裡,是他前所未有的清醒時光,他盤算了一下他目前這九死一生的困局,惟一的一線希望只有長樂了。
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人呢,哪怕知道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他也還是想活下去的。
相比之前的色厲內荏,富昌侯這次為了可以活命,走了另一條路,還未等長樂接他的話呢,他已經‘撲通’一聲給長樂跪了下去。
長樂大驚,萬沒想到富昌侯見到她後,會用這麼大一個殺招,哪怕兩世來遭受的那些不公平,都足夠她擔得起富昌侯這一跪,可這人畢竟是她親爹,這個跪,她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