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踏過,斷是不能再賣了。
嬴煥未停,聞聲回頭掃了一眼:“拿二兩銀子賠他布錢。”
“諾。”側後的護衛一應,韁繩一勒轉身而去。
往南不遠便是王宮,他知這日是祭月主的日子,在王宮門口停也未停。
一路策馬疾馳至月主廟附近,見兩條街外便已戒備森嚴,嬴煥稍安了些心。
“……主上。”守在街口的護衛詫異地見禮,見戚王下馬,便上前去幫忙牽馬。
他問道:“已在行禮了?”
護衛答說:“是,兩刻前剛開始。”
“下馬,以免驚擾月主。”嬴煥說罷,定了口氣。靜看了會兒眼前空蕩的街道,心跳莫名的快了起來。
說不準是將見到她的激動,還是了卻心事的輕鬆。他氣息一舒,只覺連日奔波積攢的疲憊都消散不見了。
依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不眠不休地奔了兩天半,上好的快馬都累死了幾匹,不過還好按期趕到了。
腳步一提,卻忽覺使不上力氣。戚王身子一傾,身後的護衛眼疾手快:“主上……”
他抬手示意無事,又緩了兩息,道:“走吧。”
月主廟中,祭祀尚在繼續。
殿門緊闔著,國巫正在殿中禱告,一會兒她結束禱告、出殿,撤饌之後眾人分食福果,祭禮就算結束了。
並無閒雜人等觀禮,參禮眾人正面朝正殿跪伏於地,沒有人注意到次進院門後面靜立的人<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阿追禱告完畢,殿內候命的執事推開殿門,她面朝神像倒退而出,殿外的禮官唱道:“禮成——”
她剛半轉過身,陡見一人影直撲而來!
阿追錯愕間下意識地後退,後背在剛闔上的殿門上一撞,又跌進殿裡。
“誰!”阿追驚喝,逆著投進殿中的陽光看不清對方的臉,但見一劍刺下,又急向旁躲。
一眾參禮者或仍還未來得及起身,或未能反應過來。阿追躲過一劍後才見門邊僵著一護衛模樣的人,疾呼:“救命!”
那護衛卻是方才隨著雁遲與阿茗一道進來的,剛猝不及防地被雁遲拔了劍,驚然追來卻無法擋她,驟聞這一聲呼喊方回了神,不及多思,赤手去與雁遲相搏。
雁遲目光凌然,手起劍過,阿追只聞一聲慘叫,半條還帶著護臂的胳膊蹭著臉飛了過去。
她才剛逃開兩步,驀地被這血淋淋的場面震得渾身僵住。
“你……”阿追盯著她,只覺連撥出的氣息都發冷了。
雙眼從斜刺進殿的陽光中緩過來些,她這才看清對方是誰:“雁遲……”
雁遲無甚反應地步步逼近,阿追被迫一步步後退。
已有護衛從廟外衝了進來,見二人相隔不過三步又不得不止步,個個持著刀劍,卻都不敢妄動半分。
殿外安靜得只剩下一聲又一聲存著心驚的呼吸聲。
銜雪從腰間摸了鈴朵女王給她的連弩,抬手試著瞄準,幾度未果。
蘇鸞臉上慘白一片,摒著息強定住神,便欲奪身邊護衛手中的長劍。
她想先有件兵器在手,再尋機救阿追,可那護衛由著她搶了劍,便伸手擋了她:“女郎莫急。”
“救人啊!”
“等弩手。”那護衛壓音說著,目光不敢離殿中分毫,“應是片刻就能到。”
阿追已又被逼退了兩步,心絃越繃越緊:“夫人為何……夫人可為上將軍想過?!”
“你還敢提哥哥。”雁遲的一聲冷笑像是從萬千怨憤裡逼出來的,“就因為你,主上要送我去蠡州,他便也肯送我去,就因為你!”
阿追恐懼裡都仍覺得荒唐:“是你先要殺我!”
“是!是我想殺你!”雁遲的怒語蓋過她的聲音,阿追不敢出聲,怔怔看著她目眥欲裂的樣子。
“你知不知道我從第一次見到主上起,便已喜歡他了!”雁遲眉心蹙著,“我求著他娶我、讓哥哥求著他娶我,他才不得不娶!我原是不怕的,我不怕他不喜歡我,反正後院裡哪個女人他也不喜歡,待我還是最好的!”
她越說越激動,嗓音沙啞起來:“可你憑什麼……為了你,他竟肯重開青鸞宮<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阿追又退一步,後背驀地碰在一方矮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