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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危機

阿追覺得奇怪,便又換了幾個角度多卜了幾次,但也看出什麼旁的端倪,每次讓她看到的結果都是“換湯不換藥”。

領兵前行的只有雁逸、下戰書的人是雁逸、沙場上廝殺的仍是雁逸。

戚王這邊,她來回來去看,都是他帶著那幾十人縱馬馳騁,最初那次是山野間,第二次似乎正穿過一道厚重的城門,第三次則已是在某座城裡了。

她看到他周遭屋舍儼然,過往的行人商販不少,見到這一隊人馬都紛紛避讓。有個推著板車運送布匹的男子沒來得及避,便連人帶車都被馳過的馬匹撞翻了,五顏六色的花布散了一地。

……但也沒見嬴煥停下半步。

這必是出了什麼急事了。阿追心裡想到這點,可也只能想到這點為止。俄而有人來喊她,說再有一刻便是辰時開始祭禮的時候了,她應了聲“好”,便將占卜石收了,回到殿前去等。

參禮眾人也差不多到齊了,阿追目光掃過,將人員清點了個大概。想了想,皺眉問蘇鸞:“阿茗呢?”

阿茗是烏村的一個姑娘,烏村上下除了莫婆婆外,便是她占卜最準,先前頭一個卜到戚王要去“親征送死”的也是她。這回祭禮阿追點她做贊引,此時卻不見她在。

蘇鸞正幫莫婆婆整理腰帶,聽言抬頭:“她說她身子不太舒服,許是這幾天累著了,便換了阿矜替她。”

阿追瞭然點頭,當下便去尋了阿矜。雖則祭禮的流程如何眾人全都爛熟於心,她仍是將易出小錯的地方都叮囑了一番。

辰時,城中四角的鐘樓大鐘撞響,鐘聲停下後,便是行禮之時。

殿前,糾儀官唱曰:“整肅衣冠——”眾人便都恭謹頷首,再細細查驗一遍是否有衣冠不整之處。

一道院門外的牆下陰影裡,一位年輕女子靜看著裡面祭禮開始,便轉過身去,壓輕了腳步,出了外面頭進院的大門。

周遭的兩條街都戒了嚴,見她出來,便有護衛奇怪道:“阿茗姑娘?裡面的祭禮不是開始了?”

阿茗點點頭:“睿王姬銜雪請了位要緊的客人,許是起晚耽擱了,國巫讓我去客棧迎一迎她。”

那護衛有些遲疑:“這若要進外人……”

阿茗顯然一怔,旋即蹙眉:“……呀,我忘了這回事了,也沒跟國巫多討個腰牌。”她想了想又說,“不然這樣,我仍是去請她來,郎君若不放心,一路隨著便是。我便同她說這是安全起見是以添個人護著她,到時再同王姬解釋解釋就是了。”

她如此通情達理,那護衛明顯鬆了口氣。二人便一道離開,也未走太久就到了一座客棧前,那護衛不好隨進去,就由著阿茗自己進去請人。

阿茗拾階上了二樓,推開房門,房中以黑紗遮住面容的女子立即迎了上來:“怎的還帶了別人!”

“防備太嚴,有他在,反倒容易進去些。”阿茗從容地道了一句,靜靜神,便又顯了些緊張,“夫人當真要……”她蹙著眉靜了會兒,“其實國巫……國巫也不曾和戚王殿下太親密。”

雁遲“嗤”地笑了一聲,未作多言,轉身從劍架上取了劍<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再踱回阿茗面前,她才清淡道:“你管這麼多做什麼?我要殷追的命,你眼紅她的名位錢財,我們各取所需而已。你卜得此事會成,這便夠了。”

“……”阿茗便不再多言了,低了低頭,退開半步讓雁遲先走。

確實只是各取所需罷了。殷追隨隨便便的一個占卜,便動輒能換幾十兩黃金,旁的巫師未必真做不到,只是有她在上頭壓著,旁人永遠不值這個價。

而若國巫不在了,旁的巫師便能活得更好,何況……戚王或許還會再立一個國巫。

至於雁遲為什麼非要國巫的命不可,那和她沒有關係。

阿茗思量著,逐漸心平氣和,她與雁遲一同下了樓,走出客棧,向那護衛淺笑道:“勞郎君久等,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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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側素來悽清些的城門處突然灌入馬蹄聲,守城的護衛神思一提,緊張地循聲望去,辨清來者驀然一驚。

一行人馬捲土而過,已入城門也未放緩半分。來往的行人商販趕忙避讓,然則有條巷子過於狹窄,人馬又來得突然,難免又人閃避不及。

“啊”的一聲驚叫,一推著板車的男子驟被馬匹撞開,他連忙往旁躲避,倒沒受什麼傷,滿車的布匹卻撒了一地,有幾匹撞散後又被馬蹄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