瞞我到什麼時候?”
蘇錦怒了。
那傷口,一片腥紅,上面抹了一層藥,又是血絲又是殷黃的,他背上的面板,又是那麼白,將那傷處襯得那是無比的觸目驚心,看得她腳都軟了。
“真沒事!”
眼見得事情徹底穿幫了,靳恆遠轉過了身,她的急怒,在下一刻,盡映於眼眸。
怒是上心的表現,他哪能不懂?
他的心,因為她的怒,而柔軟一片,馬上安撫起來:
“就是蹭破了一點皮肉。又沒縫針,醫生都說我沒事了,你急什麼啊?”
“我急什麼?你老瞞我,你說我能不急嗎?你是我男人,你出事,卻還要讓別人告訴我你出了車禍,差點就沒了小命,你覺得我心裡能好受嗎?”
蘇錦氣呢,一想到網上看到的那輛路虎的慘樣,她想想就害怕,真不知道他是怎逃過那一劫的呢……
“好了好了,我不和你說,也是怕你擔心。瞧瞧啊,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靳恆遠伸手想將她攏進懷來。
她正在氣頭上,一把推開了他,不許他親近:
“說的倒是輕巧啊,萬一你真要是出了點事,那我怎麼辦?你有沒有想過……你開車就不能開慢一點的嗎?我只是被你爸帶來了香港,身邊還有一個薄飛泓隨行,又不可能有生命危險,你至於要超速開快車嗎?”
怪不得薄飛泓讓她給靳恆遠打電話時,讓她那樣勸了。
怪不得當天晚上他沒能趕著來香港,全是因為這事,而她卻渾然不知。
“想過的。當然想過的。”
他淡一笑:
“和你那天登記完之後,我就想過了。”
登記那天,他和她分開之後去上海,入市區時,看到一家十來萬的私家車,被一卡車壓了。
私家車上也是一對新婚夫妻,出車禍時,男的當場死亡,女的逃過一劫。
他坐計程車經過那邊時,正好趕上交警在處理情況。
由於車流透過很慢,他有看到那一幕:
那女的跪在男人屍首邊上哭得死去活來。
那一刻,他想到了自己也已是已婚人氏了,而自己又在外頭得罪了不少人,萬一有點事,他沒了,那蘇錦該怎麼辦?
和顧麗君在一起時,他從來沒想過這種事,當然,那個時候,他也是沒和她走到那一步。可和蘇錦結婚後,他立即就想到了這些。
“所以,登記第三天,我出差回來,就把我所有財產的身故受益人寫成了你。
“所以,如果我半路掛了,你就會成為富婆,下半輩子,我的遺產仍能保你衣食無憂,只要你未來找的男人不是特別敗家……”
有點傻,但他就是那麼做了。
蘇錦呢,愣了好一會兒:
這……這哪跟哪啊?
整張臉頓時烏雲密佈,氣的那是調頭就走。
自己這邊是真心緊張他,他那是什麼意思?
“小蘇……”
靳恆遠攔住了她。
有點不懂她在生什麼氣了……
“讓開!”
蘇錦怒紅了臉孔,大聲利叱。
他才不讓,相反,一把還將她給勾進了懷,凝眉審視。
“放開!”
蘇錦氣極敗壞的直叫。
“放開可以,但不準生氣。”
隱約的,他意識到她在氣什麼了。
“我為什麼不能生氣?”
蘇錦怒目而視:
“我心裡急的要死,你卻還在那邊不正經。在你眼裡,我到底算什麼啊?”
“算老婆。”
靳恆遠斬釘截鐵的回答:
“如果不把你當老婆,我幹嘛把身故受益人寫成你?”
“靳恆遠,你給我閉嘴。”
她又急怒的吼了起來。
而他也終於徹底知道她怒氣的由來了,微微一笑罷,隨之投以輕輕幽幽的一嘆:
“傻丫頭,急什麼啊你,生死的事,用嘴巴說說又說不壞的。不用忌諱的。我知道,你不在乎我的財產。可如果有一天我真不在了,我當然希望我生前積攢的財富,可以為你帶去餘生安好……”
這便是她惱怒的原因了。
她非常在意他的安危,她害怕死亡帶來的永別,所以,她才急亂的跑來對他大吼大叫——
這丫頭,真傻,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