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淵夫妻二人許久不見,期間又是各自得了對方死訊或是瀕死的訊息,難免溫存了很久。哄睡了謝青嵐,傅淵這才起身,出了屋中。
雖說安陽侯府被一把火燒盡了,好在眾人都沒有性命之憂。看著面前眉毛被燒掉一半的慕珏,傅淵沒有半點想笑的衝動,低聲道:“你們誰告訴我,究竟出了什麼事?”
“倒也沒什麼,不過是有人夜半縱火,又安排了弓箭手在牆外埋伏,就等咱們中招呢。”慕珏一笑,又將手上的摺扇抖開,扇骨都斷了好幾根。
慕珏的扇子雖是看著文雅,但實際上也是他的兵器,扇骨更是非金非玉的奇石打磨而成,絕對不是一般的東西可以動得了的。
“那日大火起來,我帶著夫人翻牆準備逃離,卻見牆外埋伏了弓箭手,一等咱們出去就下令射箭。”慕珏道,又揚了揚手上的傷痕,“若不是躲得快,這可就廢了。”
舒琅華坐在一邊,冷冷的打岔道:“是你‘抱’著夫人。”
慕珏尷尬的咳了一聲,那眼角看了一眼傅淵,又笑道:“丞相大人,屬下知錯了,再有這樣的時候,屬下應該拎著夫人或者扛著夫人才對。”
傅淵搖頭不置可否,半晌後道:“看清是誰領的人了麼?”
“丞相大人真的猜不到是誰嗎?”慕珏道,又看了舒琅華和掠影一眼,“當日那弓箭來得迅猛,我抱著夫人實在騰不出手來,尚且是掠影為我二人擋去了不少箭矢,現在掠影肩上傷口未愈。後來實在無法突圍,只能退回安陽侯府之中,眼看著火勢越來越大。琅華也被流矢傷了,若不是閃避得快,一隻眼睛都得沒了。”
傅淵不覺心中傷感:“苦了你們了。”
“哪裡苦?”慕珏笑道,“既然身為丞相大人心腹,自然該做些心腹該做的事。”又說,“當時侯府被大火圍住,我們實在無法突圍,到了最後,踩在夫人閨房之中發現了一條所謂的密道。”
“密道?”
舒琅華抱胸道:“謝贇富可敵國,在今上繼位的時候,就知道這位素來摳門小氣,只怕是有一日會因為錢財而容不下謝家。這才在夫人的閨房之中開闢了一條密道,而這密道的所在和開啟方法,也只有雲舒才知道。”又揚起一個笑容來,“可該多謝丞相大人當日想要哄夫人歡喜將雲舒接了回去,不然這好幾個人,非得死在當場不可。”
“雲舒呢?”
“雲舒養在端敏公主府呢。咱們從火場出來之後,雲舒被燒傷嚴重,只能暫居公主府養傷,而這人明擺著就是衝夫人來的,利弊權衡之下,也只好護著夫人來吳越了。”舒琅華聳了聳肩,“我瞧著我那哥哥,半點不曾關心我的死活,滿心就惦念著如心了。”
“你也別說什麼氣話<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慕珏道,“現在塵埃落定,還有些事不好。夫人還活著的事要不要公之於眾?若是公之於眾了,又該如何?還有咱們帶來的那個男孩兒,丞相大人要如何?”
傅淵搖頭:“你們都累了,先在府衙好好歇著吧,此處都有咱們的人看著,不必在意。”又狠狠握了握拳,想到自己在京中都做出了那樣的部署,竟然還被人傷了謝青嵐,傅淵實在是挫敗得很,但隱隱約約的,腦中也是漸漸有了些輪廓。
傅淵回了屋中,才見原本熟睡的謝青嵐披著薄被坐在床上,越王沿著薄被緩緩傾瀉下來,那樣的可憐,見他回來,她才張開手臂,意思很是明顯了。
傅淵失笑,俯身抱她:“這般粘人。”又和衣躺下,安撫道:“沒事了,你不必害怕,再不會有這事發生。是我……沒有顧好你,險些鑄成大錯。”見她不說話,傅淵想了想,把謝青嵐撈進懷中,“日後咱們再也不分開了,就算死也死在一處。”
謝青嵐微微合了眼,背過身去,良久才啞著嗓子說:“這可是你說的。”
原以為她惱了的傅淵頓時含笑,將她扒拉進懷中:“為夫還以為你惱了。”
謝青嵐笑道:“我有什麼好惱的?”想了想,“你可知道那人是誰?我識得那些弓箭手的打扮,盡是羽林衛!而那人……是許覆!”
許覆乃是羽林衛都統,是徹頭徹尾的劉尋死忠!除了劉尋,羽林衛都統是不會聽命於任何人的,換言之,在傅淵走後,想要誅殺他家眷的人,正好是劉尋!
就算明白傅淵是對付世家的有力武器,但劉尋依然不會放過他。一旦謝青嵐被殺,京中的世家是第一個被懷疑的,所謂架橋撥火莫過於此。只要傅淵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