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了頭去與世家拼命,就算世家勢力盤根錯節,也必然是會被重創的,等到世家難成氣候之後,劉尋再動手除去傅淵,一切水到渠成。
傅淵原本就想到了這個答案,也不驚訝,埋頭看著謝青嵐。藉著月光,他似乎能夠看到謝青嵐眼中深深的恐懼,心中柔軟的那一部分被狠狠的戳了一下。夢中她也是這樣躺在自己身邊的,只是轉瞬,他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別怕,我與你保證,再不丟下你一人了。”傅淵攬她入懷,大手覆在她眼上,“聽話,睡一覺就是了,我陪著你。”
謝青嵐點頭:“我要你陪我睡。”傅淵笑道:“也好,這麼些日子,也鮮少睡著了。”坐起身脫了衣衫,只穿著中衣躺下,抱著謝青嵐道,“如此,咱們都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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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第二日起身後不久,夫妻倆先是吃了早膳,這才去尋那被謝青嵐救回來的小男孩。
男孩正在吃飯,檀心很有耐心的勸他,見謝青嵐和傅淵結伴而來,這才對男孩笑道:“你謝姐姐來了。”
男孩笑眯了眼,也不吃了,跳下凳子,張開手臂向謝青嵐跑去:“謝姐姐。”謝青嵐原本是要接住他,還沒等男孩跑到,就被傅淵整個人給拽到了自己的另一邊。
男孩也是蒙了,看著面前俊美無鑄、笑得好比陽光般的傅淵,背脊上不免滲出一陣細汗來,也是侷促了起來。
“鐵柱,你別怕。”謝青嵐笑道,“我與你說過的,我是來吳越找人的。”她一面說,一面笑得靦腆,“這是我丈夫,你喚他‘傅叔叔’就是了。”
“促狹的丫頭,喚你姐姐喚我叔叔,成什麼樣了?”傅淵笑道,目光卻盯著這名叫鐵柱的孩子<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鐵柱有些侷促,還是很上道:“傅哥哥……”
雙方都坐下了,傅淵這才開口:“你叫鐵柱是嗎?我來的目的,是想問問你,你當時染病的事,還有小漁村的事。”
“有夜叉!夜叉大半夜來放火!”鐵柱叫起來,想到奮力將自己推出火場的奶奶,他眼淚都出來了,“小漁村從來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為什麼閻王會讓夜叉來殺我們!”
他哭得傷心,謝青嵐趕緊安撫他,傅淵抿緊了唇:“你可看清了那夜叉長什麼樣子?”
鐵柱整個身子一縮,下意識躲到了謝青嵐懷中。他也是□□歲的年齡了,縮在謝青嵐懷中的樣子讓傅淵目光微微一緊,舒忌立馬上前將這小子給扯了出來。
鐵柱也不爽得很,瞪了舒忌幾眼無果,這才坐好:“那天晚上,火光太強,好像那些人都穿著石青色的衣服,還帶著刀!”他飛快的補充完一句,又坐立難安的樣子的看著謝青嵐。
謝青嵐嘆道:“少說也是好幾個人,個個穿著石青色的,還帶刀,我也想不出來是什麼人。”
“你不必細想,是衙役。”傅淵微微咬緊了牙,聲音還那樣的處變不驚,“食君俸祿不知為君分憂,替民解難,反倒是穿著官服去殺人。到底是有什麼樣的君就有什麼樣的臣。”
可不呢,劉尋能讓許覆帶人去殺謝青嵐,這一方衙役也能被上面指揮去縱火燒了整個村莊,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莫過於此了。
鐵柱癟著嘴,不敢說一句話。謝青嵐嗓子不好,也就由檀心代替說道:“夫人在道旁見到這孩子時,這孩子已經奄奄一息了,夫人到底心中不忍,就讓舒姑娘診治了一番,說是身上有燒傷,又是餓得,夫人也就給了他吃食。後來鐵柱說要到州府裡來,索性一道結伴。直到昨日,鐵柱才說往日他也是染病了的,但現在生龍活虎的,夫人這才將他帶了來。”
傅淵一直很平靜的聽著,此時才轉頭道:“嚴少白來了麼?”舒忌道:“已然去請了,怕是一會子就到了。”
傅淵一邊點頭,一邊道:“鐵柱,你從小漁村逃出來,一路上可是吃過什麼?”
“奶奶給了我一小包黃豆。”鐵柱一雙眼睛晶亮,“當時我也被火燒傷了,我經過鄰村的時候,傷口進了黑灰,又癢又疼,鄰村一位好心的大嬸見我一身都是燒傷,給我尋了塊豬胰子和豬腰子為我擦拭,涼涼的倒也見效。”又哭喪著臉,“我那個時候還染著病,也不敢告訴那位大嬸,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又抹了一把淚,“我就揣著那兩塊內臟,傷口疼狠了就擦一擦,原本以為我當天就會死的,可是……拉肚子和嘔吐倒像是慢慢止住了。”
“豬胰子?豬腰子?黃豆?”謝青嵐蹙著眉頭細細想了一陣,腦中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