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師傅,下雪了……”狗子的聲音傳來,安然猛然驚醒,看了看桌上只寫了幾個字的白宣紙,不免臉頰燙熱,這麼會兒功夫竟然就做了夢,還是表白的夢。莫非自己如此想要男人,還是說,喜歡梅大已經喜歡到了想去主動表白的程度<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安然愣神的時候,狗子已經進了屋,梅大不在,倒給了兩個小徒弟表現的機會,而且,兩人分工合作頗有默契。
因狗子晚上需回家,白天大多是狗子過來給安然收拾小院,燒水,泡茶,狗子回家之後,順子就接手過去,知道安然習慣每天沐浴,天天過來給師傅提水,頗為孝順。
這倆小徒弟雖說有時候喜歡偷懶,到底是才十歲的孩子,又都是皮小子,沒有玩心才奇怪。
狗子把剛泡好的茶倒了一杯放到炕桌上,茶壺包進暖套裡溫著,目光一個勁兒望著窗外,開始沒話找話兒:“師傅下雪了呢,今年雪下的真早,俺娘說瑞雪兆豐年,今年雪早,明年一定是個好年景。”
安然見他心裡跟長了草似的,便知一定是順子攛掇他過來,兩人是商量好去哪兒玩了,想了想,下雪小孩子出去跑跑對身體好,便道:“不用跟師傅拐彎抹角的,想玩就去玩好了,今兒放你跟順子一天假,只不許跑河裡玩去,剛上凍,冰面可不結實,掉下去小命就沒了。”
狗子眼睛一亮:“師傅放心吧,俺跟順子曉得事,就是今兒栓子舅舅來了。”
安然一聽就明白了,聽栓子娘提過,栓子舅舅是個皮影兒匠人,靠著四處演皮影兒餬口,每年都會來栓子家兩趟,瞧瞧自己姐姐姐夫。
他一來左右的孩子可高興了,纏著演上一出皮影戲,跟過年似的,哪怕沒有舞臺,沒有敲鑼打鼓伴奏的人,只栓子舅舅乾巴巴的說唱上幾句,也能讓孩子們興奮好些日子,貧家的孩子,沒什麼可心的玩意兒,這樣的樂子已經極滿足。
安然點點頭:“去吧。”狗子剛要跑,安然又叫出他,從炕裡的糖盒裡抓了把上次出去買的麥芽糖。狗子高興的歡呼一聲跑了,安然不禁搖頭失笑,到底是小孩子,容易滿足,幾塊糖就能這麼高興。
想起狗子說下雪了,又想起剛的夢,摸了摸臉,仍有些燙熱,喝了幾口茶,下地在臉盆裡撩了幾把水,覺得熱度下去了,才披上斗篷走了出去。
斗篷是狗子娘做給她的,狗子娘身子不好,卻做的一手好針線,新棉花壓實了絮進去,針腳密密實實的縫好,還掐牙滾了小邊兒,便布料平常,又是單調的素青,仍做的讓安然驚喜不已,最重要的暖和。
安然披著斗篷出了屋,便見雪花紛揚而落,彷彿三月裡漫天的柳絮,頃刻間,便染白了房簷屋脊,院子裡的幾株花樹也掛了一層細雪,一陣北風搖落樹上的雪花,鑽到了廊子裡來,倒撲了安然一臉。
安然忙低頭,待等抬頭,發現月洞門邊真站了個人,是梅大,此情此景竟跟剛才夢裡的一般無二,安然怔愣半晌兒,不知該不該過去。
讓她像夢裡一樣跑過去大膽表白,做不到,她畢竟不是那個蒙古大夫,有時候,安然真挺佩服林杏兒的,也格外羨慕,她可以活的那般恣意,不管什麼時候,想做到隨心所欲也是極難的。
自己的性子本就不是那種太外放的型別,過於矜持有些矯情,但她就是她的性子,改變不了。
而且,她覺得也需要時間,畢竟認識的時間太短,只是覺得在一起很舒服,卻並不真正瞭解彼此,忽然想起安嘉慕,當初自己就是霧裡看花,以為自己看到的是一個讓自己動心的男人,後來才知道一切都是假象。
自己不算聰明女人,所以,還是謹慎看仔細些為好,只不過,一個多月不見,還是頗為想念:“梅大哥,你回來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這是安然所能表達的全部。
梅大卻走了過來,肩上有未融的雪花,臉上的面具彷彿有些變化,看著彷彿比之前的舒服了些,他身量很高,站在安然跟前,微微低頭才能跟她對視,他的眼裡彷彿有些類似思念的東西,看的久了,讓人不覺臉紅心跳。
安然略錯開目光,低聲道:“安然還以為梅大哥不回來了。”
梅大卻忽然拉她的手,安然下意識想躲,卻想起他是要跟自己說話,這才未動,手被他抓住的一瞬,安然清楚的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那般急促,撲通撲通,彷彿成了什麼故障一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