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愚這一宿睡得深沉,只是第二日晨起時,腦袋有些暈暈沉沉。睜開眼時,發現身旁的男人已經醒了,正眼中帶笑的望著自己。
若愚扶著額頭,帶著宿醉的沙啞問道:“大人您怎麼還沒有去府上?”
不知為何當她開口說話後,男人眼中的笑意卻慢慢消失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只是探究地望著她,慢慢道:“怎麼?還記得昨夜你叫我什麼嗎?”
若愚眨了眨眼,似乎是在回想,可是最後還是面色坦然地說:“我昨日吃了太多的酒釀,一時間引得有些頭痛……可是做了什麼不得體的事情?”
褚勁風的表情徹底的冷淡下來,如她一般,也面無表情地說道:“哦,沒什麼。”
若愚飛快地瞟了他一眼,半垂下眼皮,翻轉了身子,擺出一副還想再睡一會的姿態,只聽身後傳來男人起床穿衣的聲音。也許是怕打擾她的睡眠,連洗漱都沒有做,便徑自出去了。
聽到了男人走遠的聲音,若愚這才略顯懊惱地將自己的臉兒埋進了綿軟的被子裡。
她其實真是想將昨夜的情形忘得是一乾二淨!奈何這摔過了一次的腦子是不爭氣的,將昨夜自己的放蕩形骸記得是一清二楚!
到底是怎麼了?不過是在一點子酒精的催發下,怎麼行事競渾然不似她李若愚了呢?在床榻間,競猶如不知飽足的小蕩婦一般,一遍遍地痴纏著男人,似乎是要將身下的榨乾才好,哪裡還有半點父親教導自己記下的端淑嫻雅?
那樣的她,絕對不是她李若愚!
……看得出,褚勁風是喜歡那樣的,昨夜他的激動竟然像是得到了失而復得的珍寶一般,只是一遍遍在自己的耳中呢喃地叫著寶貝,聲音是那般的纏綿而動情……
可是就在方才,當自己違心說出全不記得的時候,他的俊臉竟然是那般臉色難看,眼底的失望也是毫不掩飾的袒露在她的眼前……
李若愚只覺得自己喉嚨似乎被什麼掐住了一半,似乎難受得很。
在床榻上不知所謂的又躺了一會,若愚這才起身。其實今日她還要拜訪一人,那便是好友楚婉娘。
自從南宮雲那場劫難後,楚婉娘便再沒有回到春樓。她婉謝了司馬大人拿錢替她贖身的好意,用自己多年積攢下的銀兩贖買會了自由,她雖然是官妓,但是可以落籍從妓戶上除名的。
她與那才子孤石居士情投意合,再過幾日便要隨著他一起歸隱入深林。若愚自然是要與她鹼性訣別一番。
為了落籍,楚婉娘在萬州城裡選買了一個小院子,雖然不大,卻是乾淨利落。
再見她時,昔日名動四方的花魁,如今已經是洗盡鉛華呈素姿,只是一身青布衣衫而已,莫說頭釵,那腕子也是連個鐲子都沒有。
“二小姐,總算是等到了你盡復清明之時!”楚婉娘看著李若愚神智恢復的模樣,也是發自內心的對自己的好友感到高興。
李若愚也聽說了她因為自己的連累,而遭受的種種磋磨。心內一時間倒是對楚婉娘充滿了化解不開的歉意。不過楚婉娘卻是不甚在意,笑著說道:“我倒是要謝謝這一場劫難,若不是我遍體鱗傷時,那景海不離不棄,一心照顧,我也不會痛下決心離開早已習慣了的迎來送往的生活。”
她口裡的景海,便是那位性格古怪的孤石居士<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雖然他一早便傾心於楚婉娘,而楚婉娘也折服於他的才氣,可是在他提出贖身相娶時,卻是斷然拒絕。
身在歡場的女子,見慣了逢場作戲,便知道時間獨獨一個“情”字是最不保靠,轉瞬即逝的。
那賣油郎獨佔花魁的美談,也不過是印在書上的供人消遣的人間神話罷了。試問,世間能毫無芥蒂地接納妻子曾經落身賤籍的又有幾個?
而且被贖買了回去做妾的姐妹,最後人老珠黃時又被慘遭拋棄的更不在少數,明明已經贖身,卻為了生計又折返回了青樓,可是已經年歲漸大,客人也是寥寥無幾,最後只能去那最低賤的勾欄,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楚婉娘既不想成為富人的妾室,又不想將自己的後半生交付給在歡場結識的男人,是以一直不肯贖身,左右也不是清白之身,倒不如憑藉一己之力,多多積攢些銀兩才好。
不過那孤石到底是憑藉自己的一番真情,打動了楚婉娘,這才贖回了自己的自由,與他一起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