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玉氣得真想衝過去一下子掀翻了那木盒。可是看褚勁風似乎也被這話觸動,若有所思的樣子,當下她斂了怒火,半咬著嘴唇,可憐兮兮地叫了一聲“褚哥哥”。
這女子露了怯意的時候,還真是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李若愚臉上的笑意慢慢斂下,先前一直無法想象自己是如何向褚勁風撒嬌的,只是在幾個侍女的嘴裡聽說褚勁風對自己是如何嬌寵。現在倒是真真切切地看了個現場版。
想起來,大姐樣貌談吐皆是不俗,卻敗給了一個娼戶出身的妾室,大抵也是敗給了“示弱”二字。
就是現在這副嬌弱可憐的模樣,她都覺得我見猶憐,更何況是司馬大人了?
就在這時,褚勁風慢慢抬起了頭,表情平靜地寬慰道:“這也原不是你的錯,你離開萬州太久,自然是不瞭解此處經年的地勢變化,回頭本座會找幾個水利方面的行家裡手,好好研究一番,看看有什麼破解之道<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萬玉在褚勁風這般貼心的話語裡,慢慢地鬆懈了下來,微微挑釁地回望了蘇小涼一眼。
蘇小涼氣得小臉一鼓,轉頭望向了李若愚。李若愚正在喝茶,眼眸半垂看不出情緒,不過那滿滿一杯的茶水卻是一飲而盡……
但是經過蘇小涼這般一鬧,水岸上的工程便要全部停工了。那萬玉設計有誤,若不是蘇小姐阻止,就會讓灤縣兩岸陷入汪洋之中的說法不脛而走。
當萬玉出了營帳時,那些早營帳門口圍觀的百姓的指責痛罵聲就算是隔了老遠也傳入耳中。她怯怯地立在司馬大人的身後,似乎是不敢出去的樣子。
褚勁風見了,開口道:“褚忘,護送萬小姐歸府。”
褚忘自然是要遵從的,不過他偷偷瞟了一眼急得紅了眼兒的小涼,似乎下定決心道:“大哥,一會褚忘回來要與你說件事,還望大哥撥空出來……”
李若愚沒有繼續在聽下去。小涼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冒著丟掉性命的危險向褚勁風直諫,若是褚忘見了這樣的情形還抱著那一點子迂腐,不肯違逆大哥狗屁倒灶的婚約,那麼便是小涼所託非人,痛快地大哭一場後,便要將這褚家老二遠遠地拋在腦後,死都不要再看一眼!
於是她起身對褚勁風道:“就不多叨擾大人的公務了,食盒已經交給了褚墨,還望大人慢食慢飲。”
說完也不看褚勁風一眼,徑自走出了工事營。
可是在她要上馬車時,身後卻有傳來了醇厚的聲音:“我送你。”
李若愚沒有回頭,淡淡道:“大人事忙,還是不必為了我耽擱時間了。如今惹了民憤的不是我,大人不必多牽掛我的安危,還是多派些兵馬保護著萬小姐的話,她若是有個好歹,小叔將來如何綿延出聰慧絕頂的子嗣出來?”
褚勁風微微眯了眯眼,也不再說話,而是胳膊拉拽著她一起上了馬車。
不過馬車去的並不是府裡,而是另一處江畔。
到了江邊時,伴著水流轟轟的聲響,褚勁風終於開口道:“萬玉是沈如柏安插在萬州的暗探。”
李若愚卻是半點意外之色都沒有,開口道:“她應該也是與南宮雲相識吧?”機關手法雖然出自一門,但是因為每個人的想法不同,還是會略作調整的。
可是先前在搬運大壩基石時,若愚一早便發現那吊放裝滿大石竹筐的吊具與她以前在鬼手門無意中看見的南宮雲新研製出來的吊具簡直是如出一轍,
南宮雲一向自負,不屑於與同門分享自己的成果。而在那事後不久,他便被逐出了師門。而萬玉卻能使用,足以見得二人交情莫逆。南宮雲因為她而在海中慘死,若是萬玉因著要報復於她而甘於被沈如柏所用,倒也不足為奇。
褚勁風揚了揚眉:“既然是知道,夫人幹嘛還這般生氣?”
他雖然愛極了女子吃醋的樣子,可是也心知現在的若愚不必矇昧痴傻時,只要任著她大哭一起,再聞言誘哄就能將這些個不快盡數翻了頁去的。
所以,當初在酒樓上自幼便對藥理略通的他,雖然嗅聞到了夫人親配的那壺醒酒湯裡有些不對的成分,還是小飲了一杯,倒是要小懲下自己,免得憋漲了美人<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他雖然是將計就計,以方便穩住萬玉,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若愚吃醋的可愛模樣。可是今日若愚這般在背後指使著蘇小涼便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