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表姐指派過來的,要給她留上三分情面,便要將你發賣出府去!
管事,去!將這憊懶無狀的拖下按家規責罰!也別叫她回內院了,以後就在外院裡做個粗使的丫鬟吧!”
下人們向來都知道這位褚司馬對待下人還算得體,雖然態度冰冷,不易親近,但畢竟出身涵養高貴,不會像別的府宅的主子那般磋磨下人,更不會打罵下人。
蘇眉也算是個有臉面的侍女,今日被那白痴夫人坐在地上打,本以為至多挨司馬的一通申斥罷了。卻不曾想被司馬踹了個窩心腳,還被當眾下了臉面罰出了內院。她這才追悔莫及,可是再哭喊已經是來不及了,被掩住了嘴兒拖了出去。
屋子裡其他的下人們大氣兒都不敢喘了。褚勁風餘怒未消地道:“你們有一半是郡主揀選過來伺候新夫人的,你們的身契也一併轉到了褚家,待得過幾日迴轉北方,也都是要跟去的。原以為既然是郡主府裡的該懂個規矩,卻不曾想還是有這抬舉不起來的奴才!夫人雖然有恙,可是誰要因著這個便怠慢輕賤起主子來,只要本座發現,下次也不用家規了,便依著軍規行事,亂棍打死了事!”
褚勁風說話的音量不高,可是一屋子的下人都知道他說的句句都能落到實處。司馬府裡若是死了個把下人,甭管死契活契都跟碾死個螻蟻一般。
褚勁風說到這,將目光調轉向了蘇秀:“你跟那個蘇眉是親姐妹吧?”
蘇秀聽懂了褚勁風話裡的意思,嚇得臉色發白,腿兒都軟了,心裡一陣地惱怨著自己那不懂事的妹妹,成天做著白日夢,竟是要連累著自己也要跟著吃瓜絡,連忙磕頭說:“主子宅心仁厚,倒是輕饒了我那不懂事的妹妹。她打小兒便是手腳重,本就不適合伺候貴人,如今去了外院也是她自己不知長進的下場,還請主子息怒彆氣壞了身子,以後奴婢自當盡心伺候夫人,絕不敢讓夫人再受半點的不自在!”
褚勁風冷眼一看,便知道這蘇秀是個膽小規矩的,絕不敢攜私報復,加之她又是個心細的,伺候若愚倒是還算盡心,若是替換了她,倒可惜了這場殺雞儆猴,有了妹妹的前車之鑑,量她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當下便又囑咐了幾句,這才將一眾人等離開。
等他撩起簾子往下床上的少女時,那若愚算是止住了哭泣,只是望向他的眼神充滿了不屑:“你是……粗鄙地……地主嗎?竟也親自去打下人?”
褚勁風的面色一僵,突然覺得她這一刻倒是不傻,竟是拿著他的話啪啪在了他的臉上!
因著早晨這一場鬧劇,到底是出門晚了。
馬車駛出了聊城許久,車廂內一直靜默無聲。褚勁風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低頭問著躲在車廂一角玩著七巧板的少女:“若愚口渴不口渴,要不要吃塊甜瓜?”
自從清晨反諷了他那句後,這小傻子便再也沒有搭理過他,自顧自地捧著自己的玩具箱子玩得不亦樂乎。這會兒,又拽出個布囡囡,先是給她順了順馬鬃做的髮辮,然後拉起布囡囡的手,狠狠打了三下:“不乖,便打!再犯就不讓你見娘!”
褚勁風覺得自己再也坐不住了,大楚赫赫功勳的司馬大人,直覺得無人敢冒犯的俊臉被個小傻子打得一片火辣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