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耐煩,他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去應付他們。心早已經扁了,在行動上或多或少都能夠給表現出來。
夜深人靜,一直瞪大著雙眼睡不著覺的桑思銳鬼使神差輕手輕腳進了父母的臥室,床上睡得正香的兩人對此一無所知。桑思銳就那麼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父親身邊,低下頭藉著月光想從他的臉上看出哪怕一絲一毫的悔過,不忍,或者內疚。然而他看到的,是父親一臉滿足的睡顏,他睡得那麼熟,以至於連桑思銳伸手去摸他的臉,都沒能醒過來。
他看到了父親放在床頭的那把槍,那是父親另一個心頭之愛,父親的同事們傳說他會連睡覺都抱著,桑思銳可以很肯定地告訴這些好奇的人們,父親真的會睡覺的時候都抱著槍的。
他不僅嫉妒那個不知姓名的小男孩,更嫉妒這把槍,因為父親從來沒有抱著他睡過覺,他的手不由自主的伸過去,拿起了那把槍,然後悄無聲息地退出房間,就像他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這16年來,桑思銳一直在想一個問題,為什麼父親會不找這把槍匆匆離開家。在父親的眼裡,槍就是他生命的一部分,是密不可分的,他走到哪裡都會帶著。可是那天早上,當他睡眼惺忪地從床上起來,頂著大大的黑眼圈,擔心被父親臭罵甚至痛打一頓的時候,才從一臉嬌羞的母親嘴裡得知,父親老早就走。
是去看另外一個妻子和另外一個兒子了嗎?桑思銳嫉妒得發狂,將那把槍的子彈一顆一顆都退出來,然後通通裝進書包,帶去學校藏起來。
他這無意的舉動,最終讓公安局苦苦尋槍16年而不得,又有誰會想到,桑思遠剛剛被殺時,公安局在他們的家裡大肆翻找而不得的那把槍,實際上正乖乖地躺在桑思銳學校的課桌裡。
那是父親留下的東西,父親已經不在了,他不想把槍交出去,就像母親堅定不移地相信著父親是冤枉的一樣,他那個時候也相信父親是清白的,保住那把槍在年幼的他看來,似乎就像保住了父親的名譽一樣。
現在想來,他那時候太傻太天真,把事情都想得太理所當然,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