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回皇上,這件事兒是連王殿下去調查後,講給微臣的——!”
“哦——!”皇上這個‘哦’字拖的有些長,抬眼故意把視線下垂,落到秦墨背脊上“如此說來,不是你主動暗中收集這些宮中多年的隱事兒然後說出來替太子解困——!”
秦墨心中那個苦啊,但是,這箭已經在弦上了,不得不發。
“回皇上話,的確不是,是連王殿下派人去調查的——!”
皇帝的眼落在秦墨頭上很久,最後才斂下精光,隨即拾了旁邊的杯盞,淡淡道“你起來吧——!”
終於,秦墨起身,從溼滑的冷石板上站了起來。
“你坐吧——!”帝王的視線轉開,眼撇開面前的景物,卻轉到一邊,眼中虛無“既然是連王對你講的這件事兒,那麼,他還說了什麼——!”
秦墨頓了頓“他還說,這麼多年,他一直不解他的父皇為什麼不喜歡他,有時候也冷落大哥,現在才知道,他說,他從小到大,都很渴望得到皇上的愛,像個普通百姓家裡的父親那樣,下學能一起教畫畫,騎射,獵馬,很想,可是從未得到”
“他這樣對你說的——!”
秦墨輕聲回到“是——!”
皇帝轉過頭去,許久,再轉過來,秦墨見他側臉那老眼裡,分明的有了一點淚光。
“他為什麼會對你說這些話,他大外公的事兒,現今連很多皇族長輩都再不提起,他又如何肯把這麼重要的事兒告訴你——!”
秦墨頓了頓,轉眼看那皇帝
“皇上是想聽真的緣由麼——!”
赫堯耀轉過頭來,面色一沉“朕當然要聽真的緣由——!”
秦墨轉頭過去,手擱在石桌面上,無謂說道“真的緣由就是,那當時的國公被貶謫,到了西南,恰好他住的舊址被當時在欽州經商的微臣買了下來,微臣還機緣巧合的看見那被貶之人寫下的手記,而秦墨當時並不知道這就是焱國當時的國公,卻是看了他親筆寫的東西,不管皇上信不信,事實就是這樣,有時候所謂巧合,也就是這樣——!”
秦墨低頭,假裝不經心的整理著衣服袖口上的花紋。強制讓自己鎮定。
皇帝的手擱在膝上深思
“你說他臨終前還留了手記,你看了,那上面都寫了什麼——!”
似乎聽見這個,順康帝的神情卻有稍稍的緊張。
秦墨依然裝成漫不經心的模樣
“不就是一些思君,念君的句子——!”
順康帝急切道“你回去把那東西送來我看——!”
秦墨終於不裝了,隨即起身跪下“微臣領命——!”
回宮的路上,出了皇宮,在馬車裡,秦墨臉色沉沉。
小桃很少見秦墨見君之後面色會正式成這樣。
卻是在旁邊,卻不敢開口問。
馬車的車廂逼仄,光線偶爾進來亮開暗黑的一角
“小桃,把上次從欽州帶過來剩下的那些卷秩都抱出來,我要挑兩個再進宮——!”
小桃驚到“姑娘剛出宮又要進宮,莫不是出了什麼事兒吧,為什麼又要帶挑的那玩意兒入宮——!”
許久,秦墨不耐的開口了
“幫太子復位——!”
小桃旁邊驚的兩個眼珠子瞪如銅鈴,只驚訝的叫了一句
“啊——!”*
秦墨帶了那三本厚厚的紙張進宮。
第二天,上朝之後,皇帝就把自己關在養心殿,哪裡都不去,第三天亦是如此,第四天,第五天。
第五天便復了慎王東宮太子之位,並且把當日八皇子死因一事兒的真相公佈天下。
而秦墨這連日來,一下了朝堂,便去大街上花鳥集市亂逛,讓小桃提著錢袋,逛古董店,又親自選了幾隻鸚鵡買回來掛在廊上。
再過一個月,赫連壁就回來了,到時候,他應該會第一個來謝自己吧。
秦墨美滋滋的想著。
江淮那邊傳來訊息,說二小姐香香現在已經懷孕了,因為才一個月,大夫說怕不穩,所以不宜舟車勞頓,長途跋涉,所以,那邊婆家決定,今年的年就不回來陪秦墨過了。
秦墨也想開了,她要是不回來,自己一個人也難得落個清淨。
香香不回來看她便不回吧。只要她過的好她這個姐姐就比什麼都放心。
只是,以往都有香香在自己身邊過年的。
饒是這樣想著,心頭卻還是突然有傷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