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走完,那買假藥的地方,依然還有一些群眾圍著。
秦墨走近兩步,站在人群外沿,淺粉色的綢裙直落那繡花鞋鞋面,略過面前一些晃動的人身。
秦墨在離那人的不遠處站定。
“二百二。二百三…!”
黃色的沙礫上放著一個淡青色的布袋子,面上有一堆銅錢,而那剛才穿白色綢衣的男人此刻正蹲在那裡,鬢角翹起,兩絡青絲從肩上滑下。
面額寬大。鼻樑卻是挺直的。
他沒發覺秦墨正站在不遠處的地方冷冷看她,反而自己垂著頭,對著那一堆剛才賣藥賺得的銅板數的十分認真。
鞋尖輕輕從沙礫覆過,響聲微不可聞。
“你這廝,就算沒錢,怎麼可以欺騙良民大眾透過賣假藥賺錢呢——!”
清風從自己耳垂滑過,秦墨似乎看得見落在胸前的兩絡柔軟青絲,被風牽起,而自己的長睫輕輕撇開,便撇開那明媚的陽光,在下眼瞼上落下一排暗影。
“二百一十五——!”數的正起勁的男人一聽見這聲音忽而抬頭,那黑色的純亮眼珠便忽的一頓,一滯,再一轉
英氣的五官,那語氣卻略帶了絲痞氣
“你誰啊,本小爺在這裡數錢,做什麼事兒要你管——!”陽光下,那略帶刺目的光線讓男人眯起眼睛,那半眯的眸看向秦墨,語氣不遜。
一低頭,手中的銅板散落的響,繼續“兩百一十六——!兩百一十。!”
那聲音未落,忽而的一個銅板就被一隻粉紅的繡鞋踩住…
男人抬頭。
轉眼間,只聽見秦墨倒吸一口涼氣,眼睛睜的大大的,臉上卻是一副鄭重的樣子
對照他的表情,秦墨的語氣此刻也多了絲痞氣
“我是誰。你說呢——!”秦墨的語氣略輕,片刻,身體又朝那人壓了壓。“看你這人年齡不小,也總是弱冠之年了吧,不好好去打拼事業弄個功名,卻是年紀輕輕就學別人騙錢——!”
“哎——!”這男人聽這秦墨的字句裡有一個‘騙’,瞬間便不服氣了。看面前這只是個小丫頭啊。那身長還不如自己呢,怎麼就敢來自己身邊插手自己的事兒了。
“小丫頭,你走遠些,去去去,別擋了你大爺發財,聽你這話難聽的,我這怎麼叫騙啊,那是正宗的藥材,是官役從那回疆的天山下采運回來的,你這小丫頭知道什麼啊,竟敢說那不是藥材——!”
秦墨聽了他這番抱怨…
頓了片刻,便身子更欺近些,見那人還在繼續數銅板,又一腳給踩上。
“哎——!”這次,是這年輕人徹底不服氣了,一抬頭,那略帶惱怒神情的臉,尾音拔高,就低頭看手中那正要清點呢那被秦墨踩著的那枚銅錢
“我說你小丫頭是不是缺錢啊。!好好好,叔叔我就大方一點,給你,這個給你——!”
‘噌’的一聲,那被秦墨壓在那腳底的銅板被抽出來,被那男的一扔,然後給秦墨扔到另一隻腳邊。
這舉動無疑不是在羞辱秦墨麼…
而秦墨也並非是看不出來…
“當我叔叔,你的年齡,還不夠格——!”秦墨聽他剛才的話語,早就惱了,這男子也不過就十七八歲,在古代這年齡還不算成年,肯定不會高一個輩分,加上之前的,想起來便更惱,卻只是慢慢說道,一字一句,音落的重“你賣的那東西是草藥沒錯,可是那可不是防鼠疫的藥,你這是在騙人錢——!”
“說啥混話呢——!”這是赤裸裸的被揭穿了,男人一下子便上湧了情緒,分明不樂意了。
秦墨咄咄逼人,懷抱了肘,眼神銳利“難道不是麼,甘草的用途只是感冒,治療怯風咳嗽,哪裡會是什麼治鼠疫藥——!”
“嘿嘿——!”聽秦墨如此一說,被揭穿的男人果然是厚著臉皮卻是樂呵呵一笑“你要錢的話我再賞你兩枚銅錢,卻不知道你小小年紀卻懂這些,這麼偏僻的欽州,居然還有人能認出這味藥,真是驚詫,丫頭,其實呢,你認出來就假裝沒看見,反正你看看都是做的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兒,也礙不著誰的利益是不是,那些人都不懂,哪知道什麼防鼠疫的藥啊,你也就被急著攙和了行不——!”
此刻,這男人的語氣,倒是像是在給秦墨服軟,說軟話,求原諒的那種。
“不行——”而此刻秦墨卻是將男人渾身上下冷冷一掃,便涼涼說到“好歹你也是個穿綢緞的,家裡應該也不是一貧如洗,還是有些眼界的,怎麼能幹出這種傷天害理,騙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