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馮淵囑咐了人不去擾,英蓮這一覺睡得著實酣暢,竟足足有一個時辰。
等她睜了眼,海棠忙迎了過去,替她披上衣裳恐她受涼,又道:“奶奶,曹大娘來了,在外頭候了你好一會兒了。”
英蓮聞言,忙整理了下,就出去見她。
“勞曹大娘久等,怎地不讓海棠叫醒我?”英蓮自責道,“不知曹大娘有何事?”
曹福家的忙拱了拱手,道:“奶奶,我原是來跟您認錯的,如何還敢擾了您的好覺!”
英蓮頓了頓,道:“這話怎麼說?”
曹福家的因道:“原跟奶奶求海棠的事兒,是我自個兒的主意,奶奶沒給準信我也就沒聲張。不想方才少爺叫了天來過來,問了那帕子的事兒,天來回來,生了好大一頓氣。我才知道,那帕子原是我那小兒子天賜不知從何處撿來玩的,後來又帶到莊子裡去裝零食用,結果前幾日天來回來看我們,買了好些點心,因要分給幾戶人家,就隨手從天賜房裡找了這帕子來,後來就這麼落在包袱裡了。都是我老糊塗了,才鬧了這麼大個烏龍,叫奶奶看笑話了!”
英蓮心下了然,忙道:“曹大娘嚴重。不過一場誤會,既然如此,我只當你那求親我從未聽過便是了。”
不想曹福家的一聽,忙又道:“哎呀,奶奶,可別。”
英蓮不解:“怎麼?難不成曹大娘還要求海棠麼?”
“不不不。”曹福家的急得擺手不迭,道,“雖不求海棠了,倒是有另一件事兒求奶奶。”
英蓮見她神情,心下忽悟了:“是不是和李莊主家的三姑娘有關?”
曹福家的一聽她這話,心下大喜,忙道:“原奶奶已經知道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我卻是方才才從天來那兔崽子嘴裡聽說的,他中意的竟是李莊主家的盼兒。我問他為何不早說,他才言明自己身份低微,怕李莊主嫌棄,不敢貿然提親。我想著也不無道理,便厚著臉皮來求,可否讓少爺出面替天來說幾句好話,這事兒怕也容易些!”
“我當是什麼事呢?”英蓮聞言,忍不住失笑,看著曹福家的道,“曹大娘,你放心吧。如今天來是莊裡最能幹的執事,我聽少爺的意思,再過兩年,等天來更老成些,便將東邊的莊子全權由他打理的。這樣的能人,少爺替他保個媒有什麼難的!”
曹福家的樂得眉開眼笑,忙道:“有奶奶這句話,我可算是放心了!”
言畢,自是千恩萬謝,說了好一會子話才去了。
隔了幾天,曹管家便從外頭買了六個姑娘回來。
彼時秋嬤嬤已安頓了她們,回房來回英蓮,道:“奶奶放心,都安排好了。這六個姑娘是曹管家特地從莊子上選的,底細清白,手腳也伶俐,除了送到夫人那邊的兩個十六的,還有兩個十四,剩下兩個一個十三,一個十二。”
英蓮點頭,又問:“海棠那邊,可有……”
秋嬤嬤會意,忙道:“奶奶放心,已按奶奶交代的一字不落地說與海棠姑娘了,我看她失落得很呢,怕晚上就要忍不住來問奶奶的!”
英蓮抿唇一笑:“就她拿倔強脾氣,難受也是活該!”
忽而又問:“爺回來沒有?”
“瞧我這記性,奶奶不問我險些忘了。”秋嬤嬤面上懊惱,忙回道,“才少爺打發了馮龍回來說,爺原從太太院裡請安出來是要回的,偏藥鋪裡有事又給請出去了。還說,太太的意思送到她那邊的名兒已起好了,說是一個叫喜兒,一個叫樂兒,奶奶這邊的四個要起什麼名兒只憑奶奶做主就好。”
“原還想躲個懶,到底沒躲成。”英蓮苦笑,想了想,道,“既如此,便按春兒、夏兒、秋兒、冬兒依次排了,按齒序排了就是。”
那頭秋嬤嬤應了,又道:“那依奶奶的意思,是想叫哪個進來伺候?”
英蓮略思忖了回,才道:“罷了,眼前也不甚熟悉,又都是手生的,你先歷練歷練她們一陣。我和少爺近身的事兒還是由你和海棠打點便好。”
秋嬤嬤點了頭,退下了。
晚間,馮淵獨自在書房理帳,這頭海棠在房裡伺候英蓮沐浴。
彼時水涼了,外頭秋嬤嬤已□□兒提了熱水進來。那春兒才入府,面上明顯有些懦弱,只怯生生道:“奶奶,海棠姐姐,熱水來了。”
海棠看她一眼,面上立刻有些不自然起來,忙接了過來,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那頭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