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說完,側眸看見醫館門口有人盯著她。
她連忙拉住傅辭翊的袖子,緊緊攥起。
傅辭翊察覺胳膊上面料一緊,側頭問:“怎麼了?”
顏芙凝咽了咽口水:“醫館那邊有人盯著我,就是上次那兩個想要強買靈芝的人。”
傅辭翊側頭望去,果不其然,有兩個男子往他們這邊意味不明地望著。
“莫怕!光天化日之下,他們不敢亂來。”
顏芙凝頷首:“嗯,咱們這次又沒靈芝。”
傅辭翊眉峰聚起,她的腦袋怎能如此單純?
有時候男子看女子的意思……
算了,還是不與她說了。
“你還要買什麼?”
“本想買鞋,娘與北墨南窈的尺寸沒量,不好買。”她想了想,道,“下次再來吧。”
“行,那咱們回去。”
兩人去了趕車李的牛車上。
趕車李看他們拿了好多東西,笑問:“你們今日大采買啊?”
“是啊,吃的穿的。”
顏芙凝從傅辭翊手中拎過揹簍,放去了車板上,而後上車。
傅辭翊付了車錢,一步跨上車。
顏芙凝自然而然地從他手中接過布匹:“放我腿上好了。”
這會子乘車回去的人多了起來,布若放車板上,萬一誰踩上一腳,就弄髒了。
此話不好當著別人的面講。
實則有些人不講究,要製衣的布隨手會放。
譬如,那個喚作梅香的女子扯了幾尺大花布,大喇喇地放在車板上,就想叫人瞧見。
傅辭翊明白顏芙凝的言外之意,但布匹太長,若只擱在她的腿上,一則兩端突著,如此不便;二則五匹布沉得很,怕她會被壓壞。
念及此,他坐到她身旁,將五匹布也擱到了自個腿上。
仿若在他們之間搭了一座橋樑。
趕車李看他們的距離縮短了半尺,笑了。
啊呀,年輕相公其實挺懂的。
想想也是,有了那麼美那麼好的娘子,想不懂也難吧?
趕車李忽而想到自己二十好幾,還是光棍一條,竟在擔憂旁人的夫妻關係,不由得心酸起來。
哪裡想到自己一把年紀,只有羨慕別人的份?
不過,像梅香夫妻整日膩歪在一起,他可一點都不羨慕。
車子啟動。
坐在車前的梅香摸了摸自個手腕上的銀鐲子,又摸了摸放在車板上的大花布,對同車大娘道:“你瞧,我這鐲子好看吧?”
大娘順她的話道:“好看。”
“那是,胡阿靜也說好看。正月十五那晚,她看得眼紅,還生氣了呢。”
“啊?胡家可不缺錢,她看你有銀鐲子,怎會眼紅生氣?”
梅香壓低聲:“我是事後才知,正月十五那日,他們去縣裡,花了好些銀子僱車回來,浪費錢了。”
聞此言,顏芙凝與傅辭翊對視一眼,果不其然,正月十五那日,胡家人去傅府了。
大娘又道:“胡家與縣丞親戚走動,路上花些車錢,就是應該的。”
“那倒也是。”梅香嘆氣,“聽說胡家與縣丞的關係可好了,那日回來還帶了不少好吃的。”
說到這裡,梅香意有所指道:“有些人啊,被人趕出來,以往是馬車進出,如今跟我們一般,牛車進出。呵呵,大傢伙說說,是咱們的身份變高了?還是某些人的身份變低了?”
不少村民笑起來。
傅辭翊與顏芙凝平靜坐著,雙雙面無表情。
趕車李側頭一瞧,真是稀奇了。
傅家小娘子竟與她那位冷面相公一般,面色冷沉得很。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不過,小娘子給他吃飴糖,還吃過花生瓜子,他得幫個腔。
遂開口:“我說梅香,你少說兩句。多說兩句,身份也不會變,還是一個擅長挑是非的村婦!”
梅香就坐在車子前端,佔據相對不顛簸的位置,也離趕車李最近。
此刻聽到這樣的話,她便用指甲去抓趕車李的臉。
趕車李身體往另一邊躲去,拉著韁繩的手跟著一抖。
車軲轆碾到了石塊,牛車隨之震了震。
如此一震,梅香那塊大花布震落在地。
剛好蓋在了牛屎上。
趕車李哈哈大笑:“給牛粑粑蓋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