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一看,失聲道:“玄蛇劍!”
說時遲,那時塊,凌空掠來一個道士,正是薛蓬萊!他長臂一伸,抓住烏桃首級,便要踏空遁走。胭脂率先反應過來,手中花枝在身前一劃,飄然幻出亂紅千點。空氣像凝固了一般,點點花瓣停在空中,不時有規律地流動轉移,從一個法陣變成另一個法陣。見他上下四方已被花瓣法陣封住,白水部、慕容春華各擎一道光芒在手,向當中大力一擊!
薛蓬萊忙用玄蛇劍一擋,堪堪擋住慕容春華的攻擊,背後卻生受了白水部一記冰凌,身形踉蹌,便要墜下。
慕容春華手上燃起一團紫火,迅如流星地補上一擊,卻像擊在了什麼硬物上,發出一聲清越的長鳴。
鏗嗒一聲,硬物墜地,薛蓬萊卻平空消失了!
三人驚訝不已。白水部去拾那物,才虛碰便燙得縮手,原來這是薛蓬萊鏡遁用的菱花小鏡。鏡面已被慕容春華剛才打出的那團紫火化成了銅水,無法繼續追蹤了。
慕容春華上下翻看鏡子,悻悻地嘆息一聲,望向地下沒了腦袋的烏桃:“這位巫士,對不住了,真沒想要你性命。”
夕陽已經沉沒。天下地下一片幽紫,很快就將陷入黑暗。地上那殘缺不全的屍體被沉默地罩上了一層朦朧暮色,也顯得沒那麼可怕了。
慕容春華用白茅給他編了個腦袋,念動咒訣。土地翻湧下沉,像是張開了一張嘴,徐徐吞入了烏桃的屍身。胭脂將一枚桃核丟在土包上,用法力催生嫩芽。轉眼枝柯搖曳,長成了偌大一株桃樹。她輕輕一嘆:“生老病死,花開花落。萬物無有中來,如今你先變回去了。來年此地滿樹繁花,也算你沒白來一遭。”
三人乘了木鳥,緩緩飛上微亮的夜空。
***
薛蓬萊抓了烏桃頭顱,在黑暗中左衝右突。他早在數個地點佈下出口,其中一個,就在那人府中,那人卻對此一無所知。前方出現了圓形的鏡面,他嘴角微勾,收住腳步,呼喚了一聲:“烏桃大師。”
頭顱睜開了雙眼,眨了眨。
薛蓬萊道:“此處非古非今,無始無終,絕對安全。”
頭顱笑了,其下迅速生出喉管、心肺、脊骨,臟腑極快地復原,蒼白的面板將肉紅的軀體包覆起來,宛然又是一具好肉身。最後,他甩了下頭,掙開薛蓬萊提著他頭顱的手,落下地來,重新變出一身黑衣,行禮道:“多謝道長相救。”
薛蓬萊道:“好說。”他拉住烏桃的手,兩人衝向前方的鏡面,躍向光明裡<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明燭高燒,紗帳被夜風吹拂著,空氣中縈繞著纏綿的香氣,在此睡臥過的暖床美婢才離去不久。老者正在花園的小書齋裡等烏桃的訊息。他根本不擔心,因為烏桃自幼修習秘術,便是被人千刀萬剮,只要留得他一個囫圇腦袋,就能原模原樣長回來。讓這樣一個心狠手辣、智計百出還幾乎死不掉的狠角色,去殺一個“略懂法術的書生”,勝負應該沒有懸念。一旦烏桃得手,今夜他的筆筒中就會出現烏桃的密信。看到這封密信,他才能安然就寢。
機密之事他向來只信自己。這種時候,外圍有守衛重重把守,任何寵婢都不能借故靠近這裡。
薛蓬萊的出口就設在這小書齋的辟邪鏡裡。
他抓著烏桃的手,一躍出現在老者面前。
老者吃了一驚,隨即平復了表情,傲然道:“免禮。”
烏桃依然虛跪了一下。薛蓬萊兀自站著,只點了下頭。
老者正要發火,薛蓬萊卻開門見山地說道:“稟院使,烏桃失手被擒,還向白水部說出了夏公的身份。幸而小道路過,將他掠走帶回,免教更多機密洩露。”
烏桃不料他開口便如此,忙欲辯白:“夏公,我只是……”
老者勃然大怒:“廢物!”
薛蓬萊冷笑一聲,忽然抽出玄蛇劍,徑從烏桃頭頂斬下。烏桃自天靈蓋到胯被這雷霆一劍毫無阻滯地劈成兩半,大量的血噴湧出來,四壁皆是鮮紅!
饒是見過戰場那麼多死屍,老者還是嚇得幾乎魂靈出竅。此時護衛都在離書齋十丈之外,若此人發難,根本救護不及。他半身癱軟,啞著嗓子嘶吼出一句:“薛蓬萊!你放肆!!!”
烏桃的兩片身體還拖著心肺腸子在地上彈跳,掙扎扭動著想要拼攏,卻被薛蓬萊一劍擋在中間。薛蓬萊陰陰地笑了起來:“此人出賣夏公,如何能留他到明日!”一語未了,一記轟天雷擊下,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