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中無糧,也沒有好東西來款待正南。”
鍾馗皺了皺眉頭,並沒有說話,站在殘陽之下,看著一片壯闊的山巒疊嶂。
兩個人之後就都沒有說話,一直靜靜的看著,直到那隊紅色的旗幟又從山下翻上來,馬不停蹄的飛奔而至,副官胯/下戰馬,說:“將軍,糧食來了!”
那副官說著,旁邊好多士兵都看到了,有些蠢/蠢/欲/動,乾裂的嘴唇,萎靡的神情都亢/奮了起來。
李倓招手說:“組/織分糧。”
只是這四個字,旁邊計程車兵們眼睛裡都綻放出神采來,他們一路逃亡,皇上的飯菜都是靠官/員們從百/姓手裡換來的,一路的地/方/官逃的逃跑的跑,有錢的豪紳也跑路了,只剩下沒糧沒錢的百/姓。
皇上還帶著一切妃子皇子皇女,糧食自然不夠吃,苦哈哈的就是士兵了,李倓知道,士氣低迷,一來是因為他們只顧逃亡,不管百/姓,二來也是因為沒有糧食吃,士兵餓著肚子,更別說打仗了。
李倓吩咐分糧,士兵們很快就聚攏過來,恨不得把生的糧食吃掉,李倓站在遠處看著,不由重重嘆了口氣。
李倓和鍾馗站在高地一直到日落之後,回了營帳吃飯,吃的和士兵一樣,沒有任何珍饈美味,連肉渣也沒有,就著餅子,喝一口山泉水已經是好的了。
鍾馗也沒說什麼。
李倓教養很好,吃飯的動作異常優雅斯文,即使只是從農家換來的粗陋的餅子,也吃得和旁人不一樣。
李倓突然放在手中的餅子,擦了擦手,說:“正南何時離開?”
鍾馗看了他一眼,狼吞虎嚥的把餅子塞/進嘴裡,很豪爽的抹了一把嘴巴,說:“明日一早,我怕你臨時反悔,要跟我走。”
李倓笑了一聲,說:“那正南就將就一夜,咱們二人擠在一帳。”
鍾馗沒做一回事兒,說:“挺好,我不講究這些。”
吃過晚飯,李倓坐在桌案前,低頭看著地形圖,一直在皺眉沉思,鍾馗不好打擾他,坐在一邊,哪知道李倓看著地圖,竟然一直看到了深夜,醒過神來的時候,鍾馗已經外在旁邊睡著了。
鍾馗歪歪扭扭的歪在撲在地上的被子上,沒有躺好,靠著營帳的柱子,似乎沒有想要睡覺,不過實在忍不住睡著了。
李倓抬起頭來,就看到閉著眼睛的鐘馗,鍾馗的一雙虎目給人印象很深刻,威嚴又有氣勢,然而閉氣眼睛的時候,竟然還有幾分柔和的感覺。
李倓慢慢站起來,動作放得很輕很輕,他也是習武之人,而且和十幾年/前不一樣了,他慢慢走過去,輕手輕腳的將鍾馗慢慢平放在榻上,然後蓋上被子。
李倓做完這些事情,就在榻前坐下來,盯著躺好熟睡的鐘馗,看了良久,突然嘆了一口氣,十幾年/前的種種場景在自己腦海中飛過。
一想到鍾馗的話,李倓明瞭了自己的歸宿,突然沒有什麼遺憾的,若說遺憾,只是又要和這位老友告別了。
這一別,或許已然沒有再見之時。
李倓輕笑了一聲,說:“若是上天見憐,等你歷練結束,回到冥王座下,說不定我們還能再見。”
李倓說著,又嘆了口氣,自言自語說:“那時候……也不知我喝沒喝孟婆湯,還認不認得你,也罷,也罷……”
李倓說著,又輕輕嘆氣,盯著熟睡的鐘馗看了良久,突然慢慢伸出手來,寬大的手掌輕輕/撫/摸/著鍾馗的臉頰上,然後慢慢低下頭來,看起來冷酷嚴肅的薄唇,輕輕在鍾馗的嘴唇上落下一吻。
李倓只是快速一吻,隨即立刻直起身來,長身而立,快速走回桌案前,坐了下來,繼續盯著案上的地圖看。
夜色寂靜,偶爾能聽到士兵巡邏的聲音,鍾馗躺在榻上,他是習武之人,當李倓將他輕輕放下的時候,其實鍾馗已經有些醒了,但是睏意上頭,沒有睜開眼睛,本身想要繼續睡覺,結果就聽到李倓的自言自語。
那略帶悲涼和感慨的自言自語很快驚醒了鍾馗,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柔/軟的觸覺輕輕碰在了鍾馗的嘴唇上,嚇了鍾馗一跳,鍾馗的眼睛瞬間就閉起來了,心臟“梆梆”狠跳,愣是不敢睜眼。
鍾馗一夜心裡胡思亂想,李倓則是看著地圖一夜,夜色漆黑,將要大亮的時候,突然又嘈雜的聲音從帳外傳來,有人/大喊著:“報——!!!報將軍!山上急報!”
李倓坐在案前凝視地圖,突聽有聲音,立刻站起來,“嘩啦!”一聲撩/開帳撩,說:“何事?”
那士兵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