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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投降

蜀國皇帝遇刺的訊息終於傳了開來。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對於皇帝遇刺的詳細過程卻在官報中一字難覓。

正應了那句話,結果比過程更重要。

在熙州人看來,重要的是皇帝死了,而至於皇甫戾怎樣刺殺他的、刺殺他的過程中自己有沒有受傷、最後是死是活都無關緊要。

而在天下人看來,皇帝的死也只是過程這一長線中的某個點而已,至於這個點是實心還是空心,是起點還是中點,這也不重要——他們只關心自己的切身利益,比如今年的賦稅漲沒漲,賑災的銀子什麼時候發等等。

在他們看來,皇帝遇刺的訊息還不如村裡的王秀才為趙寡婦挑了一擔水有話題性、有吸引力。

更重要的是他們知道這任皇帝沒了,還有下一任,遇刺的皇帝雖然無後,但民間已經瘋傳皇帝生前下密旨傳位於廣陵王和蘭陵王之間最先打下熙州者的訊息——總之只要這天下亂不起來,或者說亂起來以後只要不波及到自己,他們是願意一直這樣愚昧、這樣隔岸觀火坐山觀虎鬥的。

禮部尚書竇樹廷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府裡時已是深夜,這是他近一個月來第二次能夠回家休息。先皇遇刺身亡、四重棺槨不翼而飛後隨之而來的喪葬事宜、補救措施都需要他親力親為,這些天他奔走於禮部衙司與內宮之間,那些下屬爭吵的聲音和宮裡皇后妃子的哭聲,令他原本焦躁的心更顯疲憊,五十歲出頭的他在這一個月中竟似老了十歲一般,發須盡白,老態畢現。

然而這還不是唯一的麻煩,朝廷中的兩大支柱——皇帝和丞相,一個遇刺,一個遇刺當天就請辭離開定都了。如今整個定都城內百官無首,政令難通,他一邊要全力操持善後事宜,一方面還要與其他各部大臣就各地遞交上來的奏章擬定對策,或肯或否,都要一一審閱——這本身就已逾禮了,若放在前朝,他竇樹廷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了。

“唉……”在心底長嘆一聲,他接過老管家遞來的溫毛巾敷在臉上,用力搓了兩下。

“老爺,聽說兵部蕭大人今天……”

管家與竇樹廷是發小,兩個人關係情同手足,雖然只是一個管家身份,但朝野上下無人不知,這位禮部大人待之甚厚,基本上自己不在家時都會將需要上臺面的事情交給老管家來做。

而這位老管家卻並未因此自仗身份在尚書府裡呼上喊下,在下人們眼裡它就是和管菜園子的老張似的,雖然不怎麼說話,但為人親切,從來不打罵他們;府裡的夫人、公子也對這位老管家極為尊重,尤其是竇大公子竇建章,這是老尚書一族未來的當家人,卻也像尊敬自己的父親一樣尊敬管家,但凡是吃飯時老管家不上桌他從不敢吩咐開飯,只要是老管家在場的時候,他也從不敢坐著與老管家說話。

現在老管家基本上算是半退休的狀態了,有一些事本來不必他來做,只需要交代丫鬟們去做便好,但他閒不住,尤其是與尚書大人有關的事,他必須自己親自做才安心。

就如今晚這等尚書回家,今天一過晌午竇樹廷就託宮裡的小太監出來採購的時候順道跟家裡說一聲晚上回家休息,竇建章恰巧要回懷州族裡辦事,便在走前安排好丫鬟伺候著了,並再三請求老管家注意身體,年紀大了就不要熬到半夜等了。

老管家也知道自己身體越來越不好,便答允了下來。下午太陽剛沒頂,他就回屋睡了,就在半個時辰前他醒來,支開了兩個青澀的小丫鬟,自己忙活著熱上水,又選了幾樣老爺愛吃的小點心擺出來。

一手接過遞迴的毛巾,一手端上剛泡好的安神茶,看著為國操勞的老爺,管家心裡真擔心他會像那位蕭大人一樣說走就走了。

“老蕭年紀那麼大了,脾氣還是像年輕的時候一樣急啊……”竇樹廷輕啜了一口茶,緩緩說道,“聽說是和戶部的劉大人在討論田宮在熙州的軍將可不可以調回來的時候爭吵的太厲害,一口怒氣沒上來,憋死自己的……”

“那位大人是軍人出身,一直都是這脾氣來著……”

“正是一鍋粥的時候,他倒好,撒手抽身得挺快……明天還是麻煩你過去那邊慰問一下吧,蕭大人和我也算有同窗之誼,又一起在朝廷裡共事了這麼多年……想一想就覺得挺悲哀的。”

竇樹廷放下茶,剛準備囑咐管家也儘早歇了,卻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麼了?咱倆還有什麼話不能說?”竇樹廷可是知道自己家的這個管家雖然話不多,但見識可不是一般人能及的,有時候他私下裡也嘆息過:如果不是出身問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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