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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向前!向前!

這是條由延州出發向懷州方向的官道。

說是官道,卻因為通向西南內陸地區,並沒有多少車馬來往。

但這並不耽誤賺錢。人多的地方,店家多,茶水費便宜;人少的地方,店家少,所以總是要提上那麼一些價錢,保證不賠本才是。

古人有言,這世界上訊息最靈通的大抵三類人:乞丐、龜公、店小二。乞丐沿街乞討,遍走四方,那純粹是腿腳勤快、眼神靈動所致;龜公所在,聲樂場所,車如流水馬如龍,上至達官貴人下至平民百姓,天南海北五湖四海,道理總大不過倆字——有錢,所以見得人多了掌握的訊息也就多了;店小二麼,自然不必細講,吃飯打尖跑堂餵馬,聽力也比一般人敏銳。

來順客棧坐北朝南,坐落在三州交叉的官道路口旁,它的前方是通向相州的官道,後方是延州方向,右手方是懷州方向。之所以叫來順,或許老闆的名字中有這二字,招牌響了人跟著也就出名了;又或者這就是店老闆的惡趣味:你來我這裡就順順當當的,你不來……哼哼!

這客棧其實是一家夫妻店,老闆既當酒保又當廚子,老闆娘既管著招徠客人,也管著賬本。

但是今天老闆說什麼也要和老闆娘換一換工作,尤其是他見到自己的婆娘在看到童生的時候眼睛一亮,看到那年輕男子的時候更是合不攏嘴了,他實在不放心。

他很擔心自己苦心維持了三十多年的家庭因為兩個俊俏後生的到來功虧一簣。

所以,不論老闆娘願意還是不願意,他就杵在後廚的門口堵著不讓出來。客人進門了,他就遠遠的喊:“兩位客官吃飯住店,瞧一瞧看一看啊!”

當他看到兩人只是找了乾淨的一張桌子相對坐下後,又遠遠地喊:“熱菜不做,熟食免費,吃完了快走啊!”

喊出這話的空檔,老闆娘賭氣狠狠掐了他兩下,他心中一陣愁苦:臭婆娘,老子為了你連賠本的生意都做了,你有什麼不高興的!

但是那二人竟似沒聽到一般,沉默著相對坐了半晌,童生模樣的終於坐不住了:“你到底磕頭不磕頭?”

天不怕鬱悶極了。

就在不久前,他吞吞吐吐、期期艾艾地問出那句“拜我為師可好”時候,其實心裡已經做好了被拒絕或者暫時被拒絕的準備,為此他還默默想了幾條圍繞著“誘之以利”為原則的理由,如有免費的糖葫蘆吃、不會受人欺負等,力作萬備之策以應不時之需。

然而沒想到的是,花恨柳竟然答應了,痛痛快快地答應了!

這就像你蓄滿了力準備結結實實地打別人一下,卻被那人躲開打在空出一般,有些閃腰愰神什麼的也很正常。

何況這“蓄滿”說服力的“一拳”還是天不怕思索了半天忍心抽出的福利——好心當做仔細的肝肺餵狗去了呢……

仔細覺得天不怕的確受委屈了,也跟著應和了兩聲:“嗯——啊——嗯——啊——”

而花恨柳和驢天生就不對付,更何況他非獸類,不懂獸語,在二比一的絕對弱勢的輿論圍攻下,泰然處之,不聞不動。

其實,在天不怕看來死活猜不到的原因,花恨柳卻是想得簡單、看得清楚:這天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會亂起來了,想在亂世生存,靠文才根本就不夠死的,唯有學了一門能用在當下的本事,才能於萬條死路中尋得一條活路,才能堅持活著找到楊簡、柳笑風,然後脫下臭鞋,往他們二人臉上一邊甩一隻。那時候即使惹怒了兩人又如何,人見著了,氣也出了,死了的人活不過來了,自己也該死回去了。

花恨柳從未想著在這個時代就絕了楊家的後。

雖然天不怕那套糖葫蘆的理論確實給了他不小震撼,但骨子裡,花恨柳仍然是願意相信歷史,也願意保持歷史的原樣的——說到底,他仍然以“衛道士”自居。

然而,答應得快並不足以令天不怕愁眉苦臉一臉的不願意。

如他所想,花恨柳可以說是他的第一個親傳弟子,若只是答應了快些,他也只是當時不痛快罷了——而不是這半個月來一直不高興。

更準確地說,天不怕是在糾結花恨柳問的一個問題:師傅大,還是岳父大?

本來麼,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個道理沒有什麼歧義。然而花恨柳也是有父親的人——人人都是有親生父親的,這是唯一的,不管是老師也好,養父也好,都沒法替代的;而岳父呢,是妻子的父親,也就是說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了,所以即使是岳父沒法替代親生父親。

既然老師和岳父都是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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