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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不是此間人

“待會兒入了城,你千萬小心楊武。”正當花恨柳對即將進入的熙州城心中有無限期待時,天不怕尋得機會,趁佘慶不注意時說。

“嗯?為何?”他心中狐疑:難道我還未與他見面,就將仇敵關係確定下來了麼?

“你小心便是啦,命裡有時終須有……”天不怕也不說明,這樣回覆一句後,又裝作無事一般喊來楊軍,央求著換下衣服來。

可能在“愁先生”看來,自己的身份、面子、尊嚴比花恨柳的性命重得多吧!

不過,這效果顯然已經起到作用了。

花恨柳被他這麼一說,本來有些激動的心,此時更添幾分忐忑:剛出狼群,又入虎口麼?難不成我和他已見過面?還是說我長得很像他的一位仇人呢?那也不至於讓我小心提防啊!

當然了,任他想破腦袋也不知道這樑子是怎樣結下的、何時結下的——既然沒什麼頭緒,那隻好等樑子什麼時候自己撞上來了。

花恨柳故作坦然地想。只是他也沒想到,這樑子根本就不給他什麼準備的機會,就突兀著、滿心歡喜著撲到了他的眼前:

“儒生和狗不得入內!”

死死地盯著城門外那兩張多高的大理石碑刻,花恨柳覺得自己內心深處的某些軟弱被刺痛了。

他靠著一身才氣揚名天下,靠著滿腹才華名噪朝野,靠著詩詞歌賦捕獲美人心,甚至是靠著儒生的屍體登上仕途路——雖然那路他已無機會真正去踩一踩,但他的影子卻早已投在路上。

可眼前的是什麼?儒生和狗放在一起是什麼意思?

心念及此,他雙拳攥得緊顫,身下的馬兒也不安地來回跺著蹄子。靠近他的佘慶隱隱地聽到牙齒咬得咯咯響的聲音,驚詫問道:“花兄弟可還好?”

“他能有什麼事?只不過是覺得前面立的那塊碑有趣罷了。”天不怕在旁邊饒有興致地問,“我記得上次來的時候還沒有啊!”

“哦?那塊碑啊……”佘慶不好意思道:“其實……其實前些天都不曾有的,更別提兩年前您來過的那時候了。”

“我就說嘛!楊武立的?”別人一直大爺、城主的稱呼,但天不怕是誰?皇甫戾的師弟,楊武的師叔啊!直呼其名才能更顯得自己身份超然。

“呃……倒也不是大爺立的。”佘慶老實回答。

“莫非……”想到這裡,天不怕更覺得有趣了,看著一臉燥紅的花恨柳道,“莫非是楊簡?”

“什麼!”聽到楊簡二字,花恨柳就像一隻點燃了引信的炸藥桶,頃刻便爆發了。

“楊簡呢?楊簡在哪裡?”氣急而狂,他卻已忘了自己剛才還惋惜不能儘快見到外出去接楊家二爺的楊簡來著。

但佘慶是個好人,他不厭其煩地重複一句:“去接咱家二爺去了……才走沒多久。”

“憑什麼?他什麼這麼做?他有什麼資格這樣說?”即使熙州人多善武,民風再怎麼彪悍,也不至於和儒生過不去吧?儒生有什麼錯?

當然了,沒人應他。

花恨柳自己就在城前發飆、大罵,好半天過去,直到吼得唇乾舌燥說不出話來,方才作罷。

但他的氣還沒消,一臉仇視地望著佘慶,望著楊軍,望著來自熙州的每一騎、每一人,望著城門口不斷進進出出、指指點點的百姓、商賈。

他這樣看別人,別人也報以冷漠地看著他。

當一隻羊滿是憤怒地對著一群狼時,無疑是想說明:我活膩了。

“你知不知道那個人、那個人還有那個人都是幹什麼的?”天不怕啃著不知這會兒從哪裡得來的糖葫蘆,邊隨手點著進進出出的人,邊問花恨柳。

“我怎麼知……”花恨柳沒好氣地回答說,但話沒說完他就意識到什麼了。

“你看我,看死長生,看莊伯陽,身上哪個地方寫自己不是儒生了?”見花恨柳搖頭,天不怕開心地笑了:“那為什麼沒人認為我們是儒生呢?”

天不怕說的這個道理,其實可以反過來看:我又沒承認自己是儒生,其他人又怎麼會知道我是不是呢?

“可是……”花恨柳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他心裡扔不舒服,剛想辯駁,卻見天不怕一臉正經地望著他。

“幹……幹嘛?”

“我還以為上次司空諫的死,已經為你解開了一個心結呢,我本來以為你哭是因為捨不得,因為不得不放棄一些東西……”

聽到這話,花恨柳一愣:對啊,我不是已經哭過了麼?那不是和過去的自己惜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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