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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不是此間人

麼?既然告別了,還有什麼放不下的牽扯呢?

“你說,現在這個時候,儒生的那套說辭還有用麼?”天不怕這會兒卻不看花恨柳了,他和被糖稀粘在竹籤上的山楂較起勁來。

儒生的說辭是什麼?

正名?禮法?德政?還是反對不義戰爭?

要知道,亂世不比治世,花恨柳自己當時痛快答應做天不怕學生的時候,不也是考慮到在紛亂的時候靠著詩詞歌賦存活是不可能的嗎?連那個辛苦二十多年經營仁德的廣陵王宋季胥都在此時不得不放下臉面暴露自己的野心了,這個時候再跑過去到他跟前說虛偽、罵小人,還有用嗎?

“那個……其實也是因為咱們突然搞了這麼一出開門投誠的戲碼,惹得不少儒生大罵這是耽誤大統別有用心……”佘慶苦笑著解釋。

“有什麼好解釋的!”聽到他這句話,一旁的楊軍不高興了,“他皇帝老子腦袋一根筋,養出來的天下儒生也是這一根筋。明明是他們考慮不周全,出了漏洞反而賴上咱們了,真是高風亮節啊!”

這話中的諷刺意味深厚,連花恨柳聽到都為之羞愧。

“就是說!”旁邊數名兵卒應道:“咱開城投誠了,就不用打仗了——雖說咱們從來不怕那玩意兒——但誰不想和老婆孩子父母兄弟過幾天平安日子?偏偏這些儒生,非得讓打得家破人亡、妻離子散。非要讓那兩個不知道有什麼本事的膿包來爭一爭、比一比,看誰能坐上那破位子——難道咱們的姓名還比不上那兩個膿包的姓名?難道這就應該是天下儒生的做派麼?要真是這樣,要這些人幹嘛?”

“對啊,儘早滾出咱們地界去,咱不需要。”

“根本就是空談誤國啊……”

聽著四下眾人抱怨,花恨柳也覺得若是自己遇著這麼樣將皇家大統至於百姓性命之上的儒生,也會吐上兩口唾沫,罵一句不肖子孫!

“走吧,咱們進城去,老是堵在城門前算什麼啊。”天不怕看眾人的牢騷發得差不多了,對楊軍說一聲,然後換下衣服來,拉著花恨柳步行進城。

說是城主府,一共也就兩進院子,實際上也不比一般的官府衙門大上多少,這等規模的府邸在定都城內都難尋一處——不是蓋不起,是實在不屑於蓋。

聽說延州的愁先生來了,自然有不少心有所求之人早就在城主府大門外翹首等待。門前本就不寬敞的道路,已經被各式馬車、轎子堵得水洩不通。

而就這各式的轎子、馬車,看上去也比這城主府豪華得多。

然而,這被苦苦等待的一群人其實早已在一進城的時候化成小股的隊伍分批返回府裡——天不怕與花恨柳自然也在其中。

“還是那句話,見了楊武之後千萬要小心。”花恨柳與天不怕被安排在正廳裡等候,丫鬟們解釋因為城主大人去和田宮、蘭陵王等談具體的投誠事務去了,應該很快就能回來。

“你老是讓我小心點,但是要小心什麼、如何小心卻不告訴我,我可沒你們那般可以看得見天機、參得透天意。”花恨柳沒好氣地回應。

“他的厲害我也說不清楚……”天不怕聞言,皺眉頭苦苦思索了一會兒老實承認道。“但是,就像生下來的野鹿雖未見過老虎卻也知道遇見它躲遠一些一樣,你躲楊武遠一些對你只有好處。”

“你是說天敵麼……”花恨柳仔細回想了下自己來到此間以後遇見的人:死長生,死;司空諫,死;西越和親使團的彪形大漢,騙;莊伯陽,走;天不怕,跟前;來順客棧老闆、老闆娘,遠著呢;宋季胥……也不可能,這兩人恨不得互啖其肉、互飲其血,那宋季胥肯定不會腆著臉跑到楊武跟前說“我被你小弟欺負了,你回頭把吃我兔子的倆人捉來給我賠罪”這樣的話。

是了,天敵麼不需要原因的……

這就令花恨柳更加鬱悶了,若是彪形大漢、來順客棧兩口子或者是宋季胥來對殺他、罵他,他也不會這樣難受——難受就難受在,你根本不知道什麼原因,就和別人成仇敵、結樑子了。

“楊武這人不但在武境上有著可以比擬皇甫戾的悟性,在去他方面也有不小的建樹。尤其令人稱道的是他還有遠比普通人更加敏銳的觀察力。一般你和楊武見一次面,甚至不說一句話,他便把你的秘密、你的底線摸得一清二楚了。”聽著天不怕不溫不火、不冷不淡的話,花恨柳恨不得往他頭上狠敲兩下,問問他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的學生。

“我說,有沒有什麼法子緩一緩?”雖然不抱什麼希望,但花恨柳還是適時地請教自己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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