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
那老軍醫的眼神閃躲,支支吾吾。
殷紹只看了一眼就更是胸悶氣短。
為了轉移注意力,他也懶得再去理會,仍是對宋楚兮道:“現在我只是比較好奇,你是怎麼做到的!”
馮玉河聞言,也是一驚,不由神色憤恨的舉目四望。
絕對是殷紹身邊出了叛徒,畢竟能接觸到殷紹飲食的根本就沒幾個人,而且他的飲食,每次上來之前都要查驗一遍的,能在他飲食裡下毒,極有可能是東西送過來,在進帳篷之前或者甚至乾脆就是在帳篷裡才被人動手腳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這樣一來,那就必須是他身邊十分親近的人。
龐生和高馳幾個經常出現在他身邊的人也都自感危機重重的皺眉,緊張的四下打量同伴的神色。
“現在還問這些,有用麼?”宋楚兮莞爾,她就是故意不叫他知道內幕的,轉而就給身邊侍衛使了個眼色,“別愣著了,去給左右先鋒那邊都先傳個信,告訴北狄人,就說他們的皇帝陛下大限將至,讓他們還不想以身殉國的都先悠著點兒!”
“你——”馮玉河怒極,簡直就要破口大罵。
可宋楚兮指使的都是她自己的侍衛,誰都阻止不了。
殷紹強壓著滿心奔竄的火氣,閉眼深吸一口氣,然後仍是望定了宋楚兮道:“所以這些天來你一直不肯與我正面交鋒,就是為了等著時機,在背後用這些手段嗎?你就這麼有把握,你的這番謀算就一定成功,萬一——”
“萬一你提前拔營回京?”宋楚兮接下他的話茬。
殷紹聞言一愣。
“可是你不會回去啊!”她說得篤定,殷紹的眉頭卻是越皺越緊。
宋楚兮也不管他,面上神情寡淡的卻又突然發問,“你大可以早些回去,穩定你的超綱,何必在這裡耗著,同我賭這一時的義氣?”
殷紹聞言,怔住。
宋楚兮只是看著她,那表情似笑非笑,“以前的你,可不是這個樣子的,無論何種境況之下,你總能分得清大局,該舍就舍,該棄就棄。你比我更清楚,你和殷梁對峙十多年,最後他之所以會拜,並不是輸在了手段上,而是因為他為情所困,自亂陣腳。”
她的語速不徐不緩,不摻雜任何的私人感情。
時隔多年,他們這一隊生死冤家,這好像是頭一次這樣心平氣和的面對面來說話。
殷紹原是沒這個心思和她說廢話的,但卻被她這輕描淡寫的幾句話震住了。
並且——
有史以來的第一次,他似是有些慌了。
是了!宋楚兮說得對,他為什麼要和她在這裡賭這一時意氣呢?一直留在這裡的後果,他難道不知道嗎?
他才剛剛登基繼位,而且周邊列國和外族都虎視眈眈,他當然知道自己現在首要該做的事是去穩定朝綱,可偏偏他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不顧劉太后和朝臣們的百般勸說,一定要留在這裡。
就是因為——
咽不下這口氣!
他自己深思混亂,好半天沒再說話。
宋楚兮高踞馬上,看著他,忽而由衷的嘆了口氣,道:“其實你也不用自責後悔,畢竟每個人都會有弱點的。你殷紹這一生,深謀遠慮,行事手段老辣,並且耐性好,韌性也好。該狠的時候,不管是對旁人還是對你自己,你都能下得去手,甚至於你都有甘心冒險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氣魄和膽量<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你能屈能伸,能隱忍,你看似是塊毫無破綻的頑石,而你這一生的唯一弱點——”
宋楚兮說著,那面上神情就帶了深刻的自嘲。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殷紹,繼續說道,一字一頓,字字鏗然,“那就你心中那種唯我獨尊的執念,和總覺得你生來就該是高人一等,主宰天下的王者的那種信念。你總是覺得,你就是這天下之主,你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和事,甚至於可以把身邊所有的人都拿來當棋子,給你鋪路,隨便犧牲。的確,作為一個控棋者,這些年來你算是很成功的了,成武帝那麼樣的扶持,你甚至都能在他一再的猜忌和打壓之下走到今天。”
殷梁不是他的對手,其實真要論心機論手段——
要面對面的鬥法,殷述也玩不過他,不過殷述很聰明,他早就知道力敵不過,所以這麼算下來,一直採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