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的詔令無疑給蜀王劉文秀的軍中引發了一陣波瀾。
劉文秀麾下部將都炸開了鍋,他們每個人都表現得很不服氣,無疑是為蘇言一上來就降劉文秀的爵位,還將他調往南京的詔令充滿了憤怒。
“王爺,反了吧!”劉文秀麾下部將祁三升高聲嚷嚷:“您怎能受那蘇言的鳥氣!他是監國又怎麼樣?大不了我們就效仿秦王往西邊跑,只要離開漢地,弟兄們用力您為皇帝,也做一個逍遙君王!”
“是啊,王爺,不能聽蘇言的詔令去南京,那蘇言多半心懷不軌,若是您在南京出現了什麼三長兩短,將士們又該何去何從?”領撫左營的盧名臣附和道,他也不贊成劉文秀冒險。
左都督王復臣看著情緒激動的眾人,眉頭緊蹙,他向來理智,從大局來看,若是蜀軍與朝廷翻臉,肯定會被榮國公蘇定遠以大軍圍剿,那蘇定遠戰功赫赫,朝廷兵馬又是百戰精兵,想要在他的圍剿下逃出去,難度很大。
因此,王復臣在其他人嚷嚷完以後,才開口說道:“王爺,末將倒是認為,您應該接受蘇言的詔令,親自前往南京一趟才能保住我大西軍倖存下來的這些老兄弟。”
“你在講什麼屁話?”祁三升高聲喊道,“王爺去了定然是九死一生,王復臣你難道想要背叛王爺是嗎?”
“住嘴!”劉文秀猛地一拍桌案,煩躁地喊道,他話音落下,那祁三升也不敢繼續叫喊了,悻悻的閉上嘴,狠狠瞪了王復臣一眼。
王復臣卻並沒有理會他,劉文秀看向前者,問道:“自明,你何出此言?”
王復臣組織了一下語言,隨後侃侃而談,道:“殿下,那蘇言既然沒有直接命令榮國公攻打我等,就足以證明他其實並不想對我等下手,令您攜一家老小前往南京恐怕也只是想要讓您將妻兒留在南京充作人質,這樣才能放心的讓您繼續掌控兵權。
而且,從您的結拜兄弟西寧王的待遇來看就能看出來,蘇言並非嗜殺之人,西寧王和他的幾個兒子一塊前往南京後就被封為安南大將軍,繼續領兵鎮守南疆,這不就是一個很好的參考物件嗎?
也正是因為如此,末將才大膽諫言您前去南京,與蘇言一敘。”
他說完,劉文秀一直緊蹙的眉頭也隨之舒展開來,王復臣的說法的確很有道理,若是參考他的結拜兄弟李定國,他此去南京非但不會被刁難,還很有可能得到朝廷的重用,繼續領兵。
就在劉文秀想要開口的時候,盧名臣卻提出了自己的疑問:“自明,若是如你所說,那蘇言的確不會刁難王爺,可有一件事我怎麼也想不通,為何蘇言要奪取王爺的王爵貶為蜀國公?”
這個問題算是問到在場每個人的心窩子裡去了,但王復臣就算再怎麼聰明,也想不通蘇言這個舉動的意圖所在啊。…他面露無奈,道:“我又不是蘇言肚子裡的蛔蟲,怎麼知道他的心中所想呢?依我來看,這個答案還是要等殿下去往南京親自詢問蘇言才能得到結果。”
“切,不過如此。”祁三升嗤笑出聲,隨後又被劉文秀狠狠瞪了一眼,悻悻閉上了嘴。
一番考量後,劉文秀最終還是決定聽從王復臣的建議,帶上自己的妻兒老小踏上前往南京的路途。
在離開前,他下令將軍隊的臨時指揮權交給素以聰慧聞名的王復臣,給他便宜行事之權,為的就是防止在他離開後,部下與朝廷的大軍起衝突。
劉文秀的決定沒有影響明軍北伐的程序,十一月下旬,接到蘇言的北伐命令後,四川巡撫劉體純以內應接應攻陷了川東重鎮夔州府,清點夔東十三家的參戰兵力後繼續沿著長江西進,意圖收復重鎮重慶府。
清廷大廈將傾,四川各地清軍鬥志全無,因此在夔東十三家向重慶進軍途中,沿途城池皆望風而降,在大軍收復忠州時,劉體純他們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人。
誰?
永曆皇帝親封的四川督師文安之。
在永曆皇帝駕崩後,文安之心灰意冷,帶著親信和妻兒隱居在川東的群山之中,卻沒想到他們的行蹤被人洩露,忠州知府命人將文安之抓捕下獄,一直關押到現在,隨著忠州光復後,他和他的親信妻兒才終於得以重見天日。
文安之並沒有和其他文臣一樣蔑視夔東十三家,因此劉體純對他的印象很好,在將他解救出來後,劉體純以好酒好菜招待文安之,提議將他護送到南京去,文安之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反問起劉體純他們對當今朝廷的看法。
劉體純稍作思索後,如實回答道:“督師,我劉體純自小沒讀過書,沒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