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書亮將信將疑地盯著他:“你是……”
“我是本校的一個司機,姓彭,請你跟我到我辦公室,我想了解一下葉馨現在的情況。”
遊書亮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跟著司機小彭進了司機值班室。
“因為是鄰居,我跟保衛科非常熟,剛才就在他們值班室裡和幹事聊天,聽見你在裡面的辦公室裡和於處長談起了葉馨,就忍不住來問你,葉馨到底怎麼樣了?是不是還在精神病院?恢復了嗎?或者說,她是真有問題嗎?”
遊書亮心想:“你是什麼人,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麼具體的情況?”但他看見小彭臉上掛著真誠的關切之色,又覺得這司機可能真的認識葉馨。
“葉馨目前還在住院,我是她老鄉,也是很好的朋友,個人認為她可能真的有些失常,但還在調查到底發生了什麼,很想幫助她。”他索性照實說了。
“你是不是江浙一帶的生源?”
“是啊。”
“我聽你口音可以大致聽出來。可是當時葉馨和我交談時,因為普通話說得好,我沒能聽出她是江南人,這下可糟了,她住進了精神病院,完全是悲劇的重演。”小彭不安地踱著步。
“你說什麼呀?為什麼說是悲劇?不要那麼嚇人好不好?你到底是誰啊?”
“不是告訴你了嗎,我就是個司機,但是我一直很關心‘405謀殺案’。那天,葉馨來採訪於科長,想多瞭解這個謎案,我就私下裡和她談了談。而她正是因為聽了我的一個線索,去了宜興,而就在她的那次江南之行中,‘405謀殺案’唯一的倖存者沈衛青神秘地墜樓了。葉馨回來後不久,就被送到了精神病院。這件事讓我感覺非常壓抑,覺得自己做了錯誤的決定,葬送了沈衛青,同時,眼睜睜地看著葉馨走上絕路。”小彭又將自己為什麼如此關注“405謀殺案”的原由說了一遍。
聽著聽著,遊書亮的小眼睜到了最大,開始有些理解為什麼葉馨會如此執著於查訪“405謀殺案”,顯然並不是僅僅因為那些“幻覺”。他見小彭臉色悲慼,忙說:“你也不要把事情想得那麼糟,葉馨不見得是走上什麼‘絕路’,聽上去太宿命論了。”
“不是我想提倡什麼宿命論,只是不巧,這偏偏是個規律,405,江南女孩子,精神病院,墜樓……”
小彭每說到一個詞,遊書亮的心就顫一顫,沉吟道:“雖然我還是不完全同意你的歸納,但就葉馨現在的情況來說,我們的確要認真地幫她。”
“是啊,我剛才聽到你提起‘檔案’,就感覺你可能還在進行什麼調查,是不是我自作多情了?”
遊書亮忙說:“怎麼會,我是在調查,是在設法幫葉馨,只是無從下手。那檔案是一個線索,葉馨看過其中的一部分,所以我想找來看看,會不會真的和‘405謀殺案’相關。”
小彭停止了踱步,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似乎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心,終於說:“我看過了,好像沒有什麼關係。”
攝影協會的鐵皮活動房裡,遊書亮和歐陽倩正在焦急地等著小彭的到來。原來峰迴路轉,小彭告訴遊書亮,保衛科“擒獲”了葉馨後,他聽說這名和他交談過的女生潛入了學校檔案館,在夜半苦讀很久以前的一份檔案。他進出保衛科自如,和在自己的辦公室一樣隨便,正好保衛科裡的幹事大多不是訓練有素的公安人員,警惕性有待提高,竟讓他得了個機會,抱走了那摞“月光社檔案”。他看著厚厚的卷宗,知道短時間裡讀不完,就狠了狠心,花了好幾十塊錢,將所有的內容都影印了一遍,很快又將檔案放回原位,自己回家細細閱讀。
時近黃昏,小彭終於夾著一個公文包出現在門口。
三個人沒有多費唇舌,將檔案攤開,小彭因為已將全文通讀,囑咐了幾句後,便到活動房外吸菸。
因為曾聽葉馨多次提起那日記本,歐陽倩和遊書亮便先找到那日記的影印件,從頭讀了起來。
當歐陽倩讀到凌蘅素和駱永楓的婚禮上,其中的一件禮物就是一個即將完工的神奇人體標本時,不禁“啊”地叫出聲來:“這再次證明小葉子的確能看見常人看不見的東西,她真不該去住什麼精神病院,我們得想辦法儘快讓她出院!”
遊書亮說:“如果她出了院,還是躲不過6月16那一難怎麼辦?”
“這就不用你擔心了,總有辦法的。小葉子那晚一定要在我家住,我媽已經說了,到時候用大鏈子把她捆起來,總安全的吧?
遊書亮皺了皺眉頭:“怎麼聽上去這麼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