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其他組織被感染。但是,當這個膿包自己穿孔後,膿就自己流出來了,這樣的結果肯定對其他組織的傷害最少。”
“沒想到你也學會事不關已高高掛起這一消極的處事方式了。”我調侃道。
“都什麼年紀了,這個簡單的招式能夠不知道嗎?哪像你,仍然純潔得象個沒結婚的小姑娘。”
我知道他在故意笑話我,就裝著生氣的樣子又要揪他的衣領。
他像兔子一樣躲到一邊,向我擠眉弄眼道:“我可沒有冤枉你喲。但是當這個膿包徹底穿孔時,一切你就知道了。”
六
我是四點半鐘知道謝小芬的死訊的。毛實祥在電話裡上氣不接下氣,感覺他剛剛跑了好遠的路似的。他告訴我,謝小芬在青龍山背面的一個偏僻的小山坳裡上吊自殺了。怎麼就讓她死了呢?我在電話裡差點兒就破口大罵了。
五點鐘不到,我與李銳,還有刑偵科長楊新愚就趕到事發現場。寧港派出所的那輛破吉普停在路邊,毛實祥蹲在路邊的一塊石頭上悶頭抽菸,其他幾個人圍在一起不知在說些什麼。看見我,毛實祥就站了起來,用拳頭在腰眼處捶了捶,又將一頭亂茅草一樣的頭髮使勁往後捋了捋,一臉苦相地對我說:“我們應該做的都做了,但人不想活了,你攔也攔不住的。”
真的,我這時連罵他的心情都沒有了,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從內心講,他的話不無道理,人若不想活了,你就是二十四小時派人跟著他,他也會尋辦法了卻自己的生命的。前年局裡逮住了一個欠下二條人命的流竄犯,關在看守所裡的一個專門單間裡,為了防止他自殺,局裡特意將桌子、椅子等有一定硬度的東西全撤了,就是床單也換成了薄帆布的,怕那傢伙撕成細條條上吊,並且每隔半小時派人巡視一遍,留意他的一舉一動。對於我們來講,這一措施可以說是史無前例的,但仍是防不勝防,最終這傢伙還是上吊自殺了。以前我只是聽人講用鞋帶上吊自殺,這次我是親眼見識了。那傢伙將腳上的兩根鞋帶解下來,連在一起,一頭掛在脖子上,另一頭系在窗子上的鐵欄杆上,雙腳往後蜷起,整個身子象跪著似的,就在窗子下不到一米高的地方,懸空著就那樣吊死了。為這事,我們局被市局通報批評,值班的人也被行政處分。毛實祥這人做事的風格我是清楚的,在保證謝小芬的安全上,他肯定是做到盡心盡力了。現在出現這種我們都不願出現的結果,再怎樣責怪他也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說實在話,我不相信她會上吊自殺。”毛實祥瞟我一眼,嘟嘟囔囔地說。
“不相信她自殺就能夠不採取其他措施嗎?”我白他一眼。
“除了將她控制起來你還能採取什麼措施呢?但是你們也沒有說要對她採取措施呀,所以我們只能派人隨時留意她的一舉一動。誰知昨天只兩個小時的疏忽就出事了,一點兒反常現象都沒有。”毛實祥雙手插在褲袋裡,悶聲悶氣地辯解道。
我不想聽他的辯解,也懶得與他理論,就遞一根菸給他,並給他點上火,語氣稍稍和緩地問:“怎樣發現的?”
毛實祥使勁吸一口,一根菸一下被燃去了近三分之一。他長長地舒一口氣,濃濃的煙霧將他那張滿是皺紋的臉整個地遮住了。他指著路邊上一叢茂盛的茅草說:“那上面長著一窩野梔子花,一個在一中讀書的小姑娘想將那花采下來,就爬到那坡坎上,誰知就看見了吊在那棵柿子樹上的謝小芬。”
我順著毛實祥指的方向看去,路基以上是一個一人多高的陡坎,而陡坎以上全是一人多高的茅草和野刺,長得嚴嚴實實,人走在上面連邁一下腿都肯定困難。我仔細看了一下,沒有看見那棵梔子花,也不知那小姑娘是怎樣發現的。那棵柿子樹也就五米不到的高度,在亂草叢中並不顯眼。黃綠色的葉片長得異常茂盛,柿樹的枝丫一點也看不見。確實,站在我現在所站的地方,就是仔細看也難得發現那棵柿子樹上吊著一個人。
“走,上去看看。”我說著跨過公路,就往那陡坎上爬。
毛實祥卻拉住我,指著右邊的一叢茅草說:“不需要上去,那茅草下面有個溝,鑽進去就看得清清楚楚。”
毛實祥將那叢茅草拔到一邊,我這才發現那下面確實有一條溝。這溝只有半米多寬,溝底全是碗口大小的鵝卵石,兩邊長滿了扎人的荊棘。我貓著腰,跟著毛實祥鑽了進去。沒想到進去不到一米,竟豁然開朗了,裡面有一個三米見方的空間,下面是一整塊大青石,又滑又潮。其實在山上有許多這樣的地方,雨水從山上下來後,彙集到這裡,將松泡的泥土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