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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搜尋到後洞時,我突然感覺洞裡的人群不約而同地往洞口湧去,彷彿我剛才經過的洞口那兒發生了什麼大的事情。我幾乎是身不由已地被人流挾持著沿原路到了洞口。原來是縣城裡的兩個混混與四、五個穿著光鮮的外地年輕人在洞口前打成了一團。遊客們都是為看熱鬧進而一窩蜂似地往洞外湧。那兩個混混一個長得瘦高瘦高的,留著兩撇滑稽的鬍子,另一個長得墩墩實實,穿一件鮮紅色的T恤衫,身上的股肉一塊塊在緊繃的T恤衫裡面突顯出來。由於人少,他們明顯吃了虧。高的那個鼻血都流了出來,而矮的那個T恤衫的領口也被撕了一個大口子,但他們仍一臉兇相,沒有一點兒退縮的意思。那幾個外地人一聽口音就知是從武漢市來的遊客,他們人多勢眾,從打架的兇狠勁看也不是等閒之輩,不僅身手敏捷,而且手裡都順勢拿了些磚頭、木棍什麼的。幾個穿著光鮮的姑娘,好象是他們的同伴,站在一旁發出一聲聲誇張的驚叫。周圍看熱鬧的遊客,隔著十多米的距離圍成一圈,都用一種欣賞的表情看著那幾個年輕人在圈子裡打得你死我活。出於職業習慣,我大吼一聲,毫不遲疑地衝了進去,隔在打得難解難分的雙方之間。由於我穿著制服,那幾個武漢市的遊客明顯怔了一下,停止了手裡的動作,但那兩個混混好象壓根沒看見我,仍拳腳並用地打向對方。其中那個瘦高個彎腰揀起對方扔在地上的一塊磚頭,順勢砸在對方一個長著一張娃娃臉的年輕人的額角上。只聽一聲悶響,鮮血立時順著那年輕人的臉頰流了下來。瘦高個的舉動一下激怒了我,我右腿往後退了半步,一側身,順手一個鎖喉動作就卡住了他的脖子。到這個份上,他竟像一條被抖散了骨頭的蛇,雖然手腳仍在不停地掙扎,但一點兒勁道都沒有了。這時我突然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砸在我的肩頭上,痛得我一哆嗦。我轉過頭去,看見那矮個子手裡拿著一根茶杯口粗的木棍,正用惡狠狠的目光挑釁地看著我。當了這麼多年的公安,我是第一次遇到膽敢向我動手的傢伙,由不得一股怒火直衝腦門。我怪聲怪調地吼了一聲,一使勁將瘦高個推向那矮子,在矮子驚慌失措地躲避瘦高個的當兒,我一個旱地拔蔥,右腿就實實在在地踹在矮子結實的胸脯上。這一腳我用了十足的勁,感覺就像讀警校時在磚牆上練習前踹一樣。那矮子在向後踉蹌了兩步後,像一堵牆一樣轟然倒地……

在我將這場混戰完全制止後,敖緒哲以及石洞派出所其他幾個穿便服的民警也趕了過來。後面的事情就簡單了,幾個參與鬥毆的一個沒有拉下,在遊客們毫無表情的目光下,全被帶到石洞派出所接受處理。我跟在他們後面走到公園門口時,突然想起今天到公園來的目的,急忙吩咐敖緒哲先將這幫傢伙在禁閉室裡關起來,然後馬上趕回公園,繼續不遺餘力地搜尋那孩子。現在想起來,幸虧我當時清醒過來,如果仍像以往那樣將那幫傢伙帶到派出所,一個接一個地問姓名,然後一個接一個地做筆錄,那少年可能就遭毒手了。真的,那會兒我壓根就沒有想到這場鬥毆會是雷小明這小子故意導演的,目的在於分散我們搜尋那少年的注意力。

……

我是在後山那片叫做半邊崖的地方發現那少年的。

從公園門口折回來後,我沿原路穿洞而過,又爬到洞頂的山樑上,不僅沒見著那少年,連楊新愚也不知跑哪兒去了。我在山樑上的亭子那兒歇息了一下,擦了下汗水,然後抽了根菸。舉目四望,竟忍不住內心裡一陣發慌。這亭子在公園裡算不上最高點,但站在這兒,仍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東邊縣城裡的電視塔塔尖,在黛綠色的山影中清晰可見,而更遠處的青龍山竟變得像雨霧一樣濛濛朧朧。南邊的遠處是圖畫般的農田,黃色的油菜花夾雜在綠色的麥田裡,像一幅展開的巨大花布,既清晰又蒙朧。而近處則是一個緊挨著一個的小山包,三三O三廠獨具特色的紅色廠房無規則地塞滿了山包間的溝壑。而西邊和北邊是綿延不絕的八分山,山上植被茂密,雖然隔得遠,但我仍彷彿聽到那讓人心悸的陣陣松濤聲以及嗅到那沁人肺腑的山野氣息。我為什麼心裡發慌呢?主要是緣於眼下的一切。你說,在這樣空曠的地方尋找那個故意躲避著我們的少年,豈不有如大海撈針一樣嗎?

轉眼已是下午兩點多了,跑了三個多小時,加之未吃中飯,我不僅感到累,並且肚子也餓得厲害。沿著山樑往西北方向走到第五個山包時,我感覺雙腿像灌了鉛水一樣,重得邁不開步。我在路邊的一塊大青石上坐下來喘口氣,並且點上第二根菸。這地方在整個公園中已非常偏僻了,除了腿腳好的年輕人喜歡到這兒來轉轉外,很少見到其他的人。在我將一根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