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出什麼異態!
阮行道:“這裡有人?”
甘十九妹搖搖頭,索然道:“等一會派人把盛家兄弟的屍體抬上船,我們走吧!”
阮行怔了一下道:“那麼……這個人?”
甘十九妹一笑道:“這個人我們早晚總會要見面的,你還怕見不著他嗎?”
話聲甫落,人已穿窗而出。
***
北出洞庭入鄂境,沿江水東去,披星戴月,不分晝夜,以四日夜的時間,來到了襄陽,舍舟登陸,深入隆中,再一日夜來到了白石嶺。這一路緊趕,尹劍平幾乎跑斷了氣!
現在,當暮色蒼冥,倦鳥歸林的傍晚時分,他已來到了這片昔日的楓樹林前。目睹著那扇掩藏在林內的青石洞門,尹劍平心裡禁不住浮起了一番傷感!這雪殘晚楓之景,誠足令人迸淚!如果有一點可以告慰他的,那就是他感覺到自己終於走在了敵人的前面,最起碼要早他們一步來到了這裡:雙鶴堂。
青石的門柱,嵌著兩扇半月形的大門,門是純銅所鑄,看上去十分堅固,只是卻因為長年未曾打磨的緣故,門面上生長了一層綠苔,看上去古意盎然。就在那兩扇門扉上,左右各鑄有…只展翅待飛的仙鶴,這個標誌,顯示出此一門派正是名噪江湖的武體名門——雙鶴堂。
稍具見識的武林朋友,當然都不會忘記這雙鶴堂莊武林中昔日的威望,對於那位擅施“七面飛鑼”以及“金剛鐵腕”的門主“坎離子”米如煙的大名,尤其不會感覺陌生!然而曾幾何時,雙鶴堂的名聲沒落了,在波譎雲詭的武林中,雙鶴堂的崛起好像只是曇花一現,往後的歲月就再也沒有人提起過,也不曾再能記憶起來這一門派到底在武林中有過任何作為。
人們可能還記得那位掌門人米如煙,在接掌雙鶴堂之初,曾經很乾過幾件震驚武林的事情,雙鶴堂一度曾經大放過光彩,被稱為江湖道上第一名門,但是萬萬卻料想不到,這一門派的衰落,竟和竄起是同樣的快速,一經衰退,武林中就再也聽不到雙鶴堂的名字了!
“坎離子”也就是後來的“坎離上人”,這位昔日的武林健者真個地跳出塵俗,成了三清界內的修行者,有幾年他這雙鶴堂的香火倒是鼎盛的。雙鶴堂成了典型的一所道觀!米上人除了終日燒汞煉鉛以外,得暇的時候,偶見他揹著藥箱子,拿著串鈴,騎著一頭小毛驢,四下裡走走。人們但知他是個道士,是個草藥郎中,卻很少人知道他老人家還是個武林名宿!再過幾年,這裡的香火也不行了,他老人家似乎連騎驢為人看病的雅興也沒有了。到此為止,這雙鶴堂才是真正的沒落了。
香火不繼,門人星散,雙鶴堂前門可羅雀,倒是那一山楓林,每當晚秋季節,開得一片耀眼通紅,較比昔年更有甚之,稻晚楓秋之意,令人無限悵惆!
尹劍平踐踏著滿地枯枝敗葉,吱喳有聲地一直來到了雙鶴堂石門正前,“嗡嗡”聲中。
一大群雪蠅被驚飛起來,在空中聚散著,山風起處,萬樹悲嘯。尹劍平在門前停望了一刻,這裡一樹一石,都是他的舊相識。
他來到大門左側,找著了那棵大棗樹,樹高五丈,粗可合抱,就在光禿的樹身上,佈滿了橫七豎八無數傷痕!他就是在這裡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苦練他的“金剛鐵腕”絕技的。
他尤其不曾忘記那一道“十”字形的交叉痕跡!那道痕跡深入樹一干寸有餘,正足他交叉雙臂,以“金剛鐵腕”功力留在上面的。
這一手功夫,曾被“坎離上人”擊節讚賞,也是他功力成熟的鐵證。
在那道“十”字形的痕跡一旁,也曾經用手指留下了一行字跡“尹劍平技成於乙亥年紅葉初染”,算起來,那已經是七年以前的事了。
輕輕抬起手,摩挲著那些樹痕、他彷彿義回到了當年來此習技的那段時光。
幾隻寒鴉在屋簷上嬉戲著、簷角下的驚鳥鈴不時傳出叮叮聲,驚鳥鈴成了招鳥鈴,這院堂的冷落也就可想而知了。
尹劍平繞過正門,來到了側面,那一排召頭牆,不過只有三尺來高,只須要一跨腿就過去了。他來到牆邊,剛剛抬起腿來,眼睛卻看見了一個人,這條抬起的腿情不自禁地又放了下來。
一個形容消瘦的黃衣長身漢子,正停立在一棵樹下平視打量著他,彼此相隔不過六七丈的距離。尹劍平猝吃了一驚,這麼近的距離裡,站著一個人他居然不知道,不能不謂之疏忽了!
黃衣人正在向著他笑,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齒。他實在很瘦,但是並不蒼白,年歲約在三十上下,看上去略比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