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平大一點,一身衣服洗得乾淨平貼,有一種飄逸瀟灑的意味!
尹劍平著實地吃了一一驚,連日來他已是驚弓之鳥,猝然見到陌生人,不禁令他怦然心動!
黃衣人笑容收斂住,目光裡多少也帶出一絲驚異。
他正在打製一串繩結。很奇怪的一串繩結。
說它是“繩”其實並不確實,那只是一種麻——黃麻,像是新繅的生絲,一縷縷地隨風揚起。一端系在粗樹幹上,下剩的部分統統垂散下來,卻在下垂的部位。緊打著二個結頭。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動作,黃衣人顯然還在打第四個結頭,也就在這時,他發現了尹劍平。
尹劍平走到了他的面前。黃衣人看了他一眼,繼續打他的繩結,他的手法很怪,繞過來又插進去,插進去又繞出來,總之,那是一種不可能為別人所模仿的手法。就這樣,第四個繩結打好了。
尹劍平靜靜地在他身邊看著,只覺得對方溫文儒雅,一如處子,然而說不出是什麼理由,尹劍平卻斷定他絕非是時下的書生。他身上那襲長衣質料很特別,像是為麻所制.同他系在樹上的那一綹黃麻看上去是同一質料,在這種寒冷季節裡穿麻質長衣,確實顯得極為怪異!
忽的,尹劍平又發覺出來,對方可能對於“黃麻”似有偏愛,他的頭巾、鞋、同樣地為黃麻所制。此外,在他瘦長的下指上還配戴著一枚黃色寶石的戒指,他可能讀過萬卷書,也行過萬里路,溫文儒雅的面頰上,曾為風塵的歷練,留下了很深的條紋路!
總之,這個人的出現,給人一種絕非偶然的感覺!尹劍平終於忍不住抱拳道:“這位兄臺請了。”
黃衣人微微點了一下頭、把注視在黃麻套結上的一對眸子改向尹劍平。
“來朝山進香的?”他立刻又搖了一下頭:“不是?”
尹劍平手指了一下雙鶴堂羌爾笑道:“雙鶴堂乃是在下昔日師門,在下己久年未歸,特此前來探視。”
黃衣人一笑道:“聽你口氣,好像你是雙鶴堂門下傳人?請問上下!”
尹劍平抱拳道:“不敢,尹劍平。”
黃衣人立時臉上現出了笑容。點頭道:“原來你就是尹劍平,我聽說過你的名字。也曾拜賞了你在那棵棗樹上留下的功力,很好!只是,遺憾的你卻不是雙鶴堂的衣缽傳人,算不上是雙鶴堂門下弟子。”
尹劍平陡然一驚,由不住頓時呆住!
這些事在他來說,一直視為不足為外人道的隱情,外人自是難以獲知,想不到這個黃衣人居然知道這麼清楚,一開口即與道破。
“你不必驚異我是怎麼知道的。”黃衣人冷冷地笑道:“總之,在雙鶴堂危急傾亡之前。你還想到回來,卻還算不昧良知,比起其他各門下來,總算是強得太多了!”
說到這裡,黃衣人臉上興起了兩條深刻的紋路,那雙深邃的眼睛裡,現出了一種濛濛的寒意。因為那種過人的涵養,像他這樣的人,是不容易被人家一上來就捉摸清楚的。
“你回來的也許正是時候,”他說:“雙鶴堂如今人去樓空,剩下的人不多了,米如煙已經喪失了昔日的銳氣,你應該鼓舞鎮定他戰勝強敵的信心!”
尹劍平一怔道:“兄臺,您是……莫非您已經知道了雙鶴堂未來的這場劫難?”
那人微笑了一下,道:“水紅芍老醜不堪,卻打發了個漂亮的徒弟出未,想為她找回己失的面了。這件事狂妄復荒唐。江湖上已有風聞,我豈能有所不知了?”
尹劍平心中怦然一動。著實吃驚下小。
黃衣人無視於他,繼續道:“姓甘的姑娘一身本事確實了得,三天的時間踏平了洞庭岳陽門,可憐李鐵心老少兩代,皆遭毒手。小妮子的手段也著實大厲害了一點!”
尹劍平內心大驚,表面卻不現出,問道:“這件事兄臺何以知道?”
黃衣人一笑道:“江湖上沒有一件中事能瞞人耳目的,這種事更何能例外?”
尹劍平心中著實不解,就岳陽門慘遭殺劫一事來看,不過是五日以前,自己身歷其事,晝夜兼程,披星戴月地趕到了這裡,最快的訊息,絕不至快過於自己這張嘴,而面前的這個黃衣人,居然在自己來抵隆中之前,就已先行知道,這豈非太不合情理了!這麼一想,他頓時心存警惕,原先到口想探詢對方的話又復吞在了肚子裡。對於岳陽門的事,更不便再提。
黃衣人微微頷首,道:“你大概可以進去了。”
尹劍平抱拳告辭,轉身自去。
他不曾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