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草,你給我說句話。”這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這時候叫他說話?那不如干脆埋了自己比較快......
果然顏如草不動聲色地“哦”了一聲,轉過頭來盯住了金世遺等二人,緩緩道,“金大俠,我忘了告訴你,方才你順手捏碎的那支‘褪淨鉛華’,恰好是這位厲姑娘的救命稻草呢——”
金世遺的樣子還算鎮定,先注視了他半晌,然後轉過頭來問我,“真的嗎?”
真的假的我怎麼知道?什麼都是顏如草一個人在說......
乾笑了一聲,舔了舔乾燥的嘴唇,老老實實地回答,“我也不知道唉——”
顏如草冷笑插道,“藥已經毀了,我還騙你們做什麼?你們當我閒著沒事做麼?”
金世遺淡淡道,“別人也許不會的,但你顏大夫就很難說了——不過如果是真的,那再好不過——”手掌一翻,一株根骨曲折,樣子少見的草藥,奇蹟般出現在他的手上。谷之華“咦”了一聲。顏如草看了他許久,似乎剛剛才認識這個人一樣,眼中鋒芒閃動,嘆了口氣,“你根本沒毀了它?”
“這叫作障眼法,只要手快,誰都可以做到,”金世遺緩緩站了起來,攤開右手,上面還有些細白的粉末,“我捏碎的,不過是之華放在我衣襟裡的半支人參。”顏如草似乎也呆了,低頭細細看著自己衣衫褶皺,半晌才笑道,“金大俠今日真叫我大開眼界,如今的名門正派,莫非都喜歡耍這些見不得人的小把戲?”金世遺冷笑一聲,道,“看來顏大夫已久不經江湖了,難道不知道我就叫作‘毒手瘋丐’麼?”顏如草嘆了口氣,道,“你想怎麼樣?”
金世遺沒立刻回答他,只轉過身,向我道,“你過來。”看他臉色有些陰晴不定,不知怎麼,有點畏縮。“呃——我站這裡就好——”
他明顯臉色又黑了幾分,道,“為什麼那天自己走掉了?”
看樣子,做錯事的好像變成了我?
這什麼跟什麼啊?
“我有事要辦,”沒好氣地道,“什麼時候我行蹤都要報備了?你不是我爹吧?”
“一走了之你還有理?”他挑眉,過來拉我的手,不過重傷在身,沒以前的勁道和速度。
我嚇一跳,看得清當然要躲,手一讓,他抓了個空,顯然也呆住了。
“厲勝男,”他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聲音很低,又好像在嘆氣,“你到底是怎麼了?”
也來了氣,冷冷地回道,“我做事從來不講道理——我喜歡走,你憑什麼攔我?”
他怔了怔,抬起手來按住胸前的傷口,苦笑道,“讓人提心吊膽,真的很好玩麼?”
“提心吊膽?”瞟了眼他臉色,也不太好看,乾脆再退一步以策安全,“你應該先擔心自己吧?我提醒你,那個什麼什麼草的,最好快點吞下去,小顏這個人很奸詐的,被你騙了肯定心裡很不甘心,肯定伺機要打擊報復——你千萬不要掉以輕心啊,對這種心理陰暗的人,絕對有必要先發制人,當然,如果你有體力的話,我建議你先把他捆起來會比較安全......”
偷偷看了眼顏如草,他就站在我的旁邊,似乎已經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了,聞言,像是我說的和他完全沒有關係一樣,安靜無害地笑著。
他安靜的時候樣子很乖,頭髮衣袂靜靜地垂下來。正覺得納悶,他衣袖一動,長袖底下的手,倏地握住了我的左手!瞪大了眼睛,心想完了,這次捋了虎鬚了,誰不能得罪啊居然得罪了他......也不能不反抗是不?全身力氣放到左手,用力一掙。
......
好傢伙,抓那麼緊幹嘛?
轉頭怒視,剛想斥責他放手,手上卻傳來一種奇怪的......感覺。
冰冷的,溼濡的。
他的手,雖然極力剋制,但仍舊有些微微的顫抖。
他怎麼了?
仔細看他的臉,平靜依舊,只是眼神有一點點的灰。
看不出異樣。我看不出......或許,從來沒有人能夠看得出......
金世遺臉色一寒,立掌如刀,也不說話,一掌向顏如草握住我的手腕處打去。顏如草不知是躲不開去,還是根本沒想要躲,結結實實捱了一掌,拉住我的手霎時往下一沉,卸去了大半掌勢。
金世遺發了那一掌,顯然也有些力不從心,倒退一步站穩,沉聲道,“顏大夫,這事和她本無關係,你先放手——”
顏如草依舊抓緊了我的手。
“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