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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王硯翻開卷宗,細細思量馬廉……

那些吹牛的話,把他當個蔑片小丑,譏諷他取樂。

雖都是零星小事,但日積月累也能成為深仇大恨。王硯在韓、呂、陳三人的名字上各點了一點,把這份卷宗放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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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位疑犯鞏秦川,就是在牢中提到封若棋的那位,二十九歲,京城人士。他十六歲就開始寫戲本,化名天北散人,在京城根基深厚,馬廉寫戲本時一直搶不過他,遂一伺機對付鞏秦川。

馬廉先主動結交鞏秦川,對他十分奉承。俗話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馬廉與鞏秦川同為文士,更知道吹哪裡,捧何處能正中癢點,令鞏秦川骨酥神蕩,將馬廉視為知己。

既成知己,馬廉便經常找鞏秦川閒聊飲酒,討論詩文。漸漸的,鞏秦川發現一些關於他的匪夷所思的謠傳開始散播開來。

比如說鞏秦川極其好色,尤愛有夫之婦,戲本常找代筆,暗中擠兌同行,常常背後譏嘲他人之作云云。

這些誹謗都是摻在鞏秦川的一些真實私事中說的,令人覺得十分可信。鞏秦川覺得奇怪,初未懷疑到馬廉身上。

反是馬廉經常做出一副安慰鞏秦川的姿態,拉他出去吃酒,席間一邊勸他酒,一邊說些為他打抱不平的詞語,諸如「鞏兄便是平時為人太君子,才被那些小人嫉妒」「鞏兄近來別是得罪了什麼人方才被人整吧」等等,明似開解,實則拱火,釣鞏秦川說牢騷話。

閒話傳得愈來愈開,鞏秦川終於察覺出馬廉不對了。

有一次馬廉又約他出去吃酒,席中四五個人,馬廉先看似關懷地詢問鞏秦川近來謠傳是否影響他接活,鞏秦川謙遜道,尚有飯吃,多虧東家老爺們厚道,肯看顧。馬廉順勢聊到鞏秦川寫戲本的某位大東家,忽地感慨道:“秋爺真是好豔福,聽說府中數位佳人各個美豔,可惜吾輩不得一見吶。”

鞏秦川感覺話風不對,沒有接,另起一個話頭打算繞過去。

馬廉又問:“是了,最近總約不到鞏兄出來吃酒,莫不是在忙?聽說連星醉樓都不怎麼去了。”

鞏秦川更知不對了。

星醉樓是京城知名花樓,尤以胡姬多而出名。鞏秦川素愛看胡姬舞,常去樓中。星醉樓此前有一花魁,名叫伊美露黛,紫眸絕色,舞姿傾城,鞏秦川曾寫詩讚美。伊美露黛兩個月前被秋爺納為第八房如夫人。

鞏秦川未敢繼續吃酒,趕緊找藉口告辭,但數日後,關於他垂涎伊美露黛的閒話還是傳開了。甚至編排鞏秦川畫了一堆伊美露黛的肖像,半夜在家對著畫像痛哭,偷偷混進秋府,想再多看幾眼伊夫人,鞏秦川某篇傳奇裡的女子就是伊美露黛,並把自己寫成了伊美露黛的情郎之類的小故事。

秋爺本人十分豁達豪爽,未必會在意這些不入流的閒話,但戲班的人找人寫本子肯定要顧慮某些謠傳。戲班那時剛好想找人寫一出新戲,故事正是鞏秦川所擅長,鞏秦川本有很大勝算拿下,最後寫本的人變成了馬廉。

鞏秦川自此不怎麼理會馬廉,馬廉卻做出一副被鞏秦川疏遠委屈不解的形容。旁人多以為是鞏秦川嫉妒其才。鞏秦川也不知如何分辯,幸好他跟著也接到一個大活,正寫著,東家突然說,有人舉發他此前寫的傳奇和戲本里有諸多□□犯忌的隱喻。

萬幸審理此事的大人英明,審過鞏秦川的著作後覺得並無問題,東家處收到訊息,特意提醒鞏秦川近日尤要當心。鞏秦川又從別處得知,近日馬廉已私下同東家接洽,暗示鞏秦川名聲不好,或會有事,建議將鞏秦川在寫的戲本收回,由馬廉來寫。

鞏秦川頓時想起,此前馬廉約他出去吃酒,常趁他喝得有點飄時詢問他寫傳奇和戲文都存著怎樣的想法,更開玩笑似的說覺得鞏秦川所寫戲文中的這一段還有別的意思,那一處是不是在暗指什麼,應是那時已擬好計謀。

鞏秦川氣恨無比,正慶幸自己僥倖未被坑到,忽又有幾個官差登門,告知他,衙門接到舉報,鞏秦川信異域魔教,在家中私設祭壇,修煉魔功,供養一個渾身綠毛的異域邪神。

鞏秦川懵了,只請官差儘管在家中搜查。只見官差草草搜了幾間廳室後,徑直去了書房,他突地明白此事為何發生。

果然,官差們在書房中四處一看,走向一面牆壁,鞏秦川搶先道:“牆後有間暗室,學生這就開啟。”

他拉動一幅畫後機關,開啟暗室,官差們翻看室中收藏畫卷。鞏秦川再取出一筒,拆開包裹的錦緞,展開一幅畫:“諸位可是在找此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