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宣禮似乎明白雲初為何要這樣問,就點頭道:“已經完成,你可以傾盡全力來作戰了。”
雲初笑道:“我用長槍,你用什麼?”
崔宣禮瞅著雲初道:“我用矛。”
“上過戰場,是吧?”
“月城之戰平毗曇叛軍,某家斬首二十七級。”
雲初笑道:“步戰?”
崔宣禮搖頭道:“不,馬戰!”
“你新羅國地域偏僻,恐怕沒有什麼好馬,馬戰對你來說不公平。”
崔宣禮道:“好的戰馬皆出自苦寒之地,如果一匹馬不能耐得住飢寒,冰雪,僅僅是外表好看,又有什麼用處呢?”
雲初接過金光給他準備的長槍,抖動一下,發現這傢伙沒在長槍上做文章,就單臂夾著長槍,打一聲唿哨,就聽不遠處的馬棚,傳來一聲馬的咆孝聲,轉眼間,一匹雄壯至極的棗紅色戰馬,就來到雲初身邊,不斷地用嘴拱著他,希望他快些到它背上,它已經嗅到了戰鬥的味道。
崔宣禮羨慕地瞅著棗紅馬,對雲初拱手道:’這便是大宛天馬嗎?”
雲初笑道:“這是我從天山得到的,聽說渤海之濱物產豐富,也有良馬產出,不知是也不是?”
崔宣禮大笑道:“俗所貴者,曰太白山之菟,南海之昆布,柵城之豉,扶余之鹿,鄚頡之豕,率賓之馬,顯州之布,龍州之紬,位城之鐵,盧城之稻,湄沱湖之鯽。果有丸都之李,樂遊之梨,無不讓人垂涎三尺。
只是這些好東西都在渤海長城之後,雲醫正想要,恐怕不容易。
不過,某家此次前來,倒是帶來了率賓之馬,可以作為此戰彩頭如何?”
雲初搖頭道:“可以拿我的人頭當彩頭,不能拿棗紅馬當彩頭,因為我本就不是它的主人,而是他的兄弟,這世上自己賭戰,豈有拿兄弟當賭注的?”
崔宣禮大笑道:“原來唐人重馬不重人。”
說著話,就有新羅隨從也牽來了一匹馬,這匹馬很不錯,渾身烏黑,皮毛跟緞子一般閃閃發亮,長長的鬃毛被綰成了一排髻,走起路來趾高氣揚的,加上身形高大,一看就是一匹好馬。
就在雲初準備上馬的時候,棗紅馬突然躥了出去,徑直跑到那匹黑色的率賓馬身邊,在人家身上胡亂嗅。
就在嗅到屁股上的時候,棗紅馬昂嘶一聲,就張開大嘴,狠狠地咬在率賓馬的後腿上,咬住之後就不肯松嘴,還用力地向後扯,率賓馬慘叫不止,被拖拽地連連後退。
眼看自家的寶馬後腿不保,崔宣禮就舉著長矛就要毆打棗紅馬。
雲初閃身擋在棗紅馬面前,笑眯眯地瞅著崔宣禮道:“它們打它們的,我們打我們的。”
說罷也不管崔宣禮願意不願意,挺槍就刺,速度快如疾風。
崔宣禮不得不迅速後退,用長矛盪開雲初的長槍,雲初的長槍卻在他的身上繞了一圈之後,再次從左邊刺向崔宣禮的右肋。
崔宣禮大叫一聲,身體急轉,讓雲初一槍刺空,手中的長矛化作大棍,兜頭向雲初砸了下來。
雲初輕笑一聲,身體欺近崔宣禮,長槍鑽毒龍一般從崔宣禮肋下刺出,崔宣禮用力在雲初身上靠一下,勉強挪出去半寸,槍鑽嗤的一聲,劃破了崔宣禮的衣衫,雲初的身體左側,右腿如同鐵鞭一般橫掃過來,踢在崔宣禮的長矛杆子上,這一腿的力道極大,長矛杆子被這一腿打得彎曲如弓,崔宣禮連連後退,正要收拾心情準備再戰的時候,卻被眾人的驚呼聲引得朝棗紅馬那邊瞅去。
雲初沒有繼續追打,長槍掩在身後,笑吟吟地等著崔宣禮準備好了再打。
崔宣禮看過去,頓時目眥欲裂,雲初的棗紅馬竟然從那匹神駿的率賓馬的腿上扯下老大一塊肉,在嘴裡嚼吧兩下,覺得味道不對,就吐在地上,繼續追殺哀鳴亂跑的率賓馬。
“天爺爺啊,這匹馬吃肉!”
“我估計它可能吃過人肉,別忘了勐將兄可是從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狠人啊,被突厥人圍困在城裡那麼久,糧草肯定不濟……馬沒草吃,那就只好在戰場上咬敵人的戰馬吃嘍。”
“呀呀呀,兄臺,你想想啊,馬需要上戰場找別的馬吃,人呢?勐將兄餓急眼了,你們猜……”
崔宣禮被眾人的話弄得心神不寧,他雖然上過戰場,自忖不如雲初這種,聽說從死人堆裡逃出來的悍將,就對雲初擺手道:“率賓馬尊貴至極,我們依禮擇日再戰,先救馬。”
雲初緩緩地將長槍掄了一個圈子,單手平端著長槍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