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學裡面基本上沒有什麼遣唐使,就是有一個新羅來的,名叫金光的王子。<b.
據說是新羅如今的女王真德的侄子,進課堂的時候,是十幾個隨從跟新羅婢送進來的,新羅婢們在臨走之前,還剛剛給金光王子補了一下妝容。
他第一天來上課,就覺得雲初的位置非常好,距離先生不遠不近,可以清楚聽到先生授課的聲音,還不用遭受先生的口水洗禮。
在他坐到雲初的位置之後,原本坐在他周圍計程車子們,立刻就向四周散開了好幾尺,生怕等一會血會濺到他們身上。
雲初來了之後,發現自己的位置上有人了,還是一個陌生面孔,以為他坐錯了位置,也沒有太在意,就掐著他的脖子,將他從窗戶裡丟了出去。
這傢伙的身體很輕,還很柔軟,丟的時候手感不錯,本來還想著再丟幾次,發現金光王子開始哭泣了,就覺得有些勝之不武,準備就此作罷。
沒想到金光王子竟然是一個倔強性子,一邊哭,一邊有門不走,硬是從窗戶上爬著進來,還拉扯著雲初的肩膀,一定要坐他的位子。
雲初不得不再次把這個哭得梨花帶雨的王子,從窗戶上給丟出去。
守在教室外邊的新羅武士們,一個個咬牙切齒就要衝上來找雲初算賬,卻被倔強的金光王子給喝退,他又從窗戶上爬進了教室,這一次一邊扯著雲初的衣袖,一邊哭唧唧地用新羅話罵他。
眼看著周圍士子們的眼神變得曖昧起來了,暴怒的雲初再一次把這個新羅王子丟出窗外,為了不讓別人覺得他在欺負外來人,就把新羅王子的護衛們,也統統揍了一遍,即便是兩個衝他吐口水的,妖嬈的新羅婢,也沒能逃脫他的毒手,被他在肚子上重重地打了兩拳。
即便是如此,新羅王子還是不依不饒地從窗戶上爬進來,這一次,他抱著雲初攤開的腿,一邊哭嚎,一邊喋喋不休。
雲初努力辨認了一下,才發覺這個混賬竟然罵他不是人子,還說他是一個殘暴的人……
雲初覺得這個新羅王子可能對殘暴的理解有錯誤,只有跟梁建方直面過的人,才會明白什麼才叫殘暴。
眼看著馬上就要上課了,雲初這才不得不出手將新羅王子毆打成一灘爛泥,這樣他就再也沒有辦法騷擾自己了。
劉開覺得雲初這人太可惜了,他是算學領域難得的天才,如果這個學子願意多付出十倍的束脩的話,他並不介意將劉氏學問傳授給他。
只可惜,雲初一次都沒有去過小課堂,這讓他又是心酸又是惋惜……區區幾貫錢就能更進一步的好事,這個年輕人怎麼就看不透呢?
雲初是最後一個離開教室的,他三個月前毆打金光王子的事情根本就沒有結束。
只要有時間,這位金光王子就會找來新羅人中的高手,來尋找雲初的麻煩。
今天也不例外。
雲初走出教室的時候,外邊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太學生們,四門學的也來了不少,一個個嘰嘰喳喳地朝等候在教室外邊的新羅人指指點點。
“不知道勐將兄,今日能否完成毆打新羅王子第十次這個軍務?”
“這是自然,勐將兄單槍匹馬就能從數十萬突厥人的戰陣中,毫髮無傷地衝殺出來,區區幾個新羅人,如何能是他的對手。”
“我怎麼聽說,他衝出來的時候被突厥人射得跟刺蝟一般,若是沒有鎧甲護身,早完蛋了。”
“胡說八道,勐將兄驍勇無敵,不可能有這種事,必定是以訛傳訛,休要聽信流言。”
“咦,說起流言,我這裡倒是有一個跟勐將兄有關的流言,他們說新羅王子之所以糾纏勐將兄,是被勐將兄的王霸之氣給折服了,想要充當入幕之賓……你看這新羅王子油頭粉面,我見猶憐的……唉,勐將兄實在是不知憐香惜玉為何物,面對這樣的尤物如何動得起拳頭?”
雲初轉過頭瞅瞅這位流言兄,決定等時間寬裕了,就用拳頭改改這位流言兄喜歡說流言的性子。
金光王子這三個月的唐人話學得很快,尤其是在怒喝“雲初”兩個字的時候,早就字正腔圓,不帶半點的胡音。
“雲初,這是——驃騎將軍特進行左威衛大將軍使持節,大都督雞林州諸軍事,雞林州刺史上柱國樂浪郡公,新羅王座下侍中崔宣禮,你可敢與之一戰?”
雲初看著面前雄壯如山的崔宣禮道:“你是使者?”
崔宣禮用口音很重的唐人話回應道:“正是。”
“你的公務處理完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