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8 未雨綢繆
出了果子溝村,車子直奔許寨溝煤礦。之所以去許寨溝煤礦,是因為宋勇這段時間與該煤礦礦長打的火熱,他要去看看這個許六如此與宋勇拉近乎到底有何目的?
許寨溝村是石灣鄉較遠的行政村,越往溝裡走,路越難走。難走不說,且又是凹凸不平的土路,車子行駛起來如同篩糠一般左右搖擺,上下顛簸,整個人都散了架。幸好車子的效能好,不至於高高跳起,重重落下。不過經過幾個大坑時,剮蹭了車子的底盤,這路簡直沒法走了。
不僅如此,呼嘯而過的拉煤車一點都不減速,油門踩到底橫衝直撞,絲毫不懼路面破損。經過一片地方,揚起路上的浮土,像沙塵暴似的,前方灰濛濛一片。
南陽縣交通落後,這是不爭的事實。全縣僅有一條省道過境,別無他路。一旦發生雨雪自然災害,出不去,進不來,立馬成了孤島。然而,省道長久得不到維修,坑坑窪窪的,與這土路沒什麼兩樣。省道都得不到維修,更別說這種鄉村小路了。
俗話說,要想富,先修路,不無道理。修路是張志遠執政時期的一項重要工程,但縣裡沒錢,倒是想修,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按照發展思路,張志遠打算先把經濟搞起來,再擠出資金大張旗鼓修路。然而,張志遠在不久的將來即將離去,這項工程後人能實現嗎?
穿過“沙塵暴”,來到一處相對空曠的地方。春天的腳步越來越近,路邊的小草已經長出了嫩芽,給灰濛濛的天氣增添了美感。然而,美的瞬間就那麼一小會兒,快到許寨溝時,陸一偉看到眼前的景色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只見兩邊枯黃的草木上面落滿厚厚的煤灰,就連黃色的泥土都覆蓋上漆黑的黑炭,與剛才的那片地方形成鮮明的對比。再看左側的小溪,冰層解凍,本應該溪水潺潺,卻是黑乎乎的臭水自由自在地往東流。陸一偉想起剛才那位礦工臉上流下的汗水,一個是辛勤付出勞動的滄浪之水,而這個卻是釘在恥辱柱上的黑褐之水。如同大地在哭泣,流下一絲無奈而絕望的淚水。
“這是怎麼回事?”陸一偉神色凝重地問道。
江宇城湊過去一看,一臉輕鬆道:“許寨溝煤礦地勢低窪,剛好處在富水帶上。礦井下有五六臺大功率抽水機不停地抽水,要不然就無法施工了。水是沿著礦場流下來的,肯定要帶一些煤渣,沒多大事的。”
江宇城說得輕鬆,陸一偉卻輕鬆不了。他雖然沒有學過地質專業,但明白一個道理。如果煤礦長此以往抽下去,必然會造成地下水滲漏或斷流,那當地老百姓的吃水將成了問題。得利者思考過這個問題嗎?
車子突然停下了。沈鵬飛罵罵咧咧地掏出手機要打電話,可手機沒有訊號,回頭問江宇城:“江鄉長,你的手機有訊號嗎?”
“有,咋了?”江宇城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道。
沈鵬飛憤憤地道:“不知那個狗日子又把路給挖斷了,你趕緊給許六打電話,讓他派個挖掘機過來,把路填上。”
陸一偉下了車,果然看到前面的路給挖斷了。沈鵬飛也趕緊下了車,道:“陸常委,可能要等一會兒了,許六馬上就派車過來。”
“為什麼要挖斷路?”陸一偉明知故問。石灣鄉私挖濫採最嚴重的地方非許寨溝莫屬了。此地較為偏僻,縣裡的人都很少來,更別說外地人了。來個生人,一下子就能被識別出來。如此得天獨厚的優勢,也是私挖濫採猖獗的重要原因。
沈鵬飛悻悻道:“可能……可能是村民們挖斷的吧。”
“村民?村民們挖路幹什麼?”陸一偉冷冷地道。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個企管員沈鵬飛和副鄉長江宇城和自己一句實話都沒有,試圖極力隱瞞一些事實。
“這個……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沈鵬飛哼哼哈哈了半天,愣是不說出理由。
就在這時,一個老農扛著鋤頭走了過來。駐足上下打量著陸一偉一行,然後無奈地搖搖頭離去了。
乘著間隙,陸一偉上前拉著老農問道:“老鄉,你是許寨溝的人嗎?”
聽到對方是縣城口音,著裝像似官員模樣,愛理不理地道:“祖祖輩輩都是。”
“哦。”陸一偉聽出老鄉的冷淡,繼續追問道:“老鄉,你知道是誰挖斷路的嗎?”
“哼!”老農用濃重的鼻腔哼了一聲,轉身快步離開了。
老農的態度陸一偉足以判斷這不是村民所為,到底是誰,昭然若揭!
不遠處的山上隱藏著星羅密佈的私挖濫採坑口,他們白天休息晚上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