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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部分

“誒?我曾看過史料,上說皇上當時與東突盟和之時,只帶了六人前去便河,隔一轎而對萬軍,這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你不信嗎,臨面突厥大軍,聖上就是敢只帶了申國公、梁國公他們六人去盟和,此番氣魄,當世幾人敢比論!”

“…英雄生逢時,無人出其右。”

伴隨著一聲低嘆,南窗被人從裡輕推開,露出窗前一人,遊樂館,朱釵頭,縹裳褐裘,藍帶紫衫,素齒明眉,一手扶窗,一手撫著日漸隆起的腹肚,仰頭望著天上雪落,映白了額頭。

這幅神態,落入旁人眼中,無端成了畫景,美則美,只是仿若落雪,來的遙遠,去的無蹤。

孫雷低下頭,將手中書冊卷好,微微躬身,不亢不卑道:“今日就講到這裡,窗外風寒,王妃還請入屋歇息,屬下先行告退。”

“你去吧,明日還是這今時候,我們再來說說而今突厥的兩分之勢。”

“是。”

將書卷紙筆夾在腋下,孫雷轉身退出去,開門之時,衝進來一道莽撞的人影,避之不及,他只得伸手相扶。

“主子、主—呀!”

差點被門檻伴倒在地,平卉驚慌失措地抓住對面的人影,才免得跌倒,驚魂未定地抬起頭,見著人是誰,霎時紅透了一張臉。

“孫、孫、孫典軍。”

孫雷看了對方一眼,認出這是王妃身邊那名笨手笨腳的女侍,點了下頭,不著痕跡地將手臂抽回,從她身側繞過去,走入雪中。

平卉急忙轉過身,就這麼面紅耳赤地望著他的背影,直到一聲輕笑從屋裡傳出。

“人都走沒了,還看什麼,不快進來,把門關上。”

“哦、哦,”平卉手忙腳亂地把門關上,拍拍肩膀頭上的雪花,整理了一下衣物,不好意思地走進屋中。

“主子,老夫人讓奴婢過來與您說,下雪了,外面路滑,您晌午用膳就不要來回走了,就在書房裡,待會兒讓人給您送來,啊!您怎麼開著窗子,外頭這麼冷,著涼了可怎麼是好!”

遺玉扭頭,看著氣鼓鼓地侍女衝過來,輕巧地轉過身,走回到書桌邊上,看她利索地將窗子關了個嚴實,未免她再嘮叨自己,坐下便開口道:“京城三年才有一場雪,難得見著,我想看一看。”

“那也不能就立在窗戶跟前啊,您若著涼了,老夫人肯定要怪奴婢們,”平卉小聲道,“姐姐就會罵我。”

“我身體好得很,哪那麼容易就著涼。”

遺玉挑挑眉毛,看她在爐子裡添好了炭,過來幫忙研墨,便選了毛筆,自己鋪起紙張,等墨的工夫,不禁又喜歡地去摸一摸隆起的肚皮,這是她這些日子來,最常做的一個動作。

說來也怪,她懷著身子,從長安到安陽,住了兩個月,別說是生病水土不服,就連孕吐都只是偶爾有一回,那還是在自己多吃了幾口的情況下。

這尚未出世的孩子安靜的很,五個月了,除去李泰離京那一日,就沒鬧過她一回。

“畫完這一張,您就去躺著,等下用膳時奴婢再喊您起來。”

“好。”

身為一個孕婦,遺玉很有自覺,只在李泰走那一日不吃不喝在床上躺了一日,第二天起便照常度日,該吃吃,該喝喝,午休、點心、補品一樣不落,省心聽話的讓盧氏都自嘆弗如。

平卉研好了墨,便撐著桌子探頭去看她畫畫,只道紙上描的,好像是木械,王妃畫了好多天,修修改改,都未成型,僅有一個大概的樣子,到底瞧不出是什麼。

“咚咚、咚咚。”

門外突然響起了叩門聲,一下一下很有節奏,遺玉剛起抬頭,平卉已經跳起來去開門,口中喜聲道:“是銀霄,銀霄回來了,王爺肯定捎信來了!”

第二九五章 前有險阻

一場雪,下到黃昏才停,外面天色暗了,屋裡的炭火燒的暖烘烘的,遺玉蓋著厚厚的羊絨毯子睡在長榻上,踏腳上蹲著長途跋涉飛回來正在補眠的銀霄。

遺玉從長安遷往河北,到了安陽,銀霄提前被人送到都督府,按說它應該是覓偶回來,可身邊卻沒見半隻鳥影,語言不通,問不明白,遺玉就只當它是飛了幾個月沒找到伴,帶出了都督府,搬到李泰在安陽的別院居住。正好派它當了信差,一來是它要找李泰更加方便,二來免得冬天在外飛的鴿子被人捕去,當成伙食。

門外一聲響,好睡了一覺的遺玉醒過來,一睜眼先是望見全是新木的房梁,剛動動身子,就聽見制止聲。